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从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叼上一根狠狠地抽着。

    情绪稍微安定下来,他眼中那种摄人的光芒也褪了,目光变得有点迷茫,“楚的尸体还在那座岛上,我要把他带回来,交给他家里人。”

    “我们都知道楚是你的好朋友,如果不是楚留下来挡住那些大蛇,我们全都死了。”医生叹了口气,“可是船长你真的相信那座岛存在那可能是我们所有人的幻觉。航海图上那里根本没有陆地。”

    “我相信,而且我觉得只要找到利维坦我们就能再次找到那座岛。”雷巴尔科斩钉截铁地说。

    医生一愣,“那座岛和利维坦有关”

    雷巴尔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看到那场极光的时候,我听到了鲸鱼的歌声。”

    医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可什么都没听见,其他的兄弟也都没有说起过。”

    “次声波,”雷巴尔科低声说,“利维坦的歌声是一种次声波,一般人是听不到的,但我天生就有听力的残疾,所以我做手术装了人工耳蜗。这个设备让我能听到一般人听不到声音。就像是鲸鱼发出的声音,但低沉很多。”

    “你从来没跟兄弟们说过。”

    “我不太确定,那声音时有时无,很像幻觉。但是那帮有钱的客人忽然买下这艘船要去捕鲸,两者对上了。他们肯定知道得更多,但没跟我说。”雷巴尔科说,“这是命运命运让我们去找利维坦,利维坦会带我们回那个岛”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雷巴尔科和医生同时反应,雷巴尔科手中多了一柄锋利的战术匕首,医生则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支ak。

    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医疗舱,是雷巴尔科手下的一名船员,是信得过的人。

    “船长”船员气喘吁吁地说,“可能有幸存者”

    雪地摩托飚着高速驶来,后面带着漫天的雪尘,摩托还没停稳雷巴尔科就跳了下来。

    这是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中的一座大岛,位于群岛的东北方向,名为亚力山大地岛。yaa号停泊在科考队遇难的冰壳旁边,距离这里还有十几公里之遥。

    在距离这么远的地方发现幸存者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也很难想像幸存者还能在冰天雪地里存活半个月之久。

    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上并没有常住居民,但有拥有气象资料收集的考察站,往年会有习惯高寒地区生活的因纽特人被俄罗斯科学院雇佣,在这里轮值。但今年夏天北极圈异乎寻常地寒冷,为了确保轮值人员的安全,考察站已经撤空了一个月之久。他们走前把用于供暖的柴油机关闭了,因此这片荒无人烟的群岛上连一个热源都没有,就算幸存者自带了食物,也没可能熬过那么长的时间。何况附近还有饥饿的北极熊和北极狐出没,这些动物隔着几公里就能闻见物的味道,被它们闻到一丝气味那就是死。

    施耐德已经带着恺撒和阿巴斯赶到了,但应该也是刚刚赶到,他们正神情凝重地站在一个地井边。地图上并未标注这处人工设施。

    这里距离考察站很远,可能连驻扎在考察站的人都不会光临这个荒凉的岛屿,也就不会知道这个年代久远的地井。

    它看起来真的很旧很旧了,冰棱在金属的井口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船员们正清理井里的积雪,捎带着运出了几件锈迹斑斑的金属制品,有些是工具,有些是某种老式炸弹的外壳。

    一具白色的人形趴在井口旁,跟之前发现的那些遇难者一样,早就死透了。他身上的服装也是那支科考队的制服,不远处是一台翻倒的雪地摩托,死者的一条腿齐膝而断。这样的情况在之前那些死者的身上也有,似乎是他们的脚被冻在了冰壳上,再使劲挣扎一下就断掉了。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看起来科考队中有个人当时成功地驾驶雪地摩托逃了出来,他可能是想jru这个地井躲避严寒,但还差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