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流往检票口走着,马上要离开这个城市,张云海莫名的生出一丝感慨。

    他出生在淄城远郊的农村,老家务农的父母一辈子没多大志向,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已是十分艰辛,指望能光耀门楣,可自己毕业已经两年多了还是四处碰壁,想着同学们已在自己的领域站稳脚跟,自己还在为工作奔波,越来越觉得心酸。

    过安检,上电梯,看到前面长长的检票队伍,担心错过火车的张云海总算放下心来。

    也许是一路颠簸,现在停下来才觉得耳后隐隐作痛,时不时还有痛楚往脑后钻,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只觉一股倦意袭来,就像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请旅客朋友从闸机口检票进站……”车站广播音从另一只耳朵传进来。

    “炸鸡?炸鸡也能检票了?还是检票的工作人员叫炸鸡?还有人起这么奇怪的名字。”张云海迷迷糊糊的想着。

    不知不觉已跟着人群穿过天桥,挤上了火车。废了好大功夫找到自己的座位,倒头就趴在了小桌板上。他倒是也知道,成京是这辆火车的终点站,也不怕坐过了站台。

    火车缓缓开动,晃动的车身是疲惫的旅人最好的安眠药,张云海在这如摇篮般的晃动中沉沉睡去……

    恍惚之间,有两团虚无缥缈的气体出现在沉睡的张云海识海中,继而幻化成两团气体,一红一灰。

    “天地原本一体,三清不过一气,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所有执念无非贪嗔痴,你……可知。”那团红色影子幽幽说道。

    “你与我说这些却是鸡同鸭讲,我不懂你的天道合一,我只知大道万千只取一瓢,三千年如是,你不要枉费舌尖了”灰色气团说道。

    “你本可以……又为什么执念如此深沉……我欠你一次,不想再欠第二次……不要怪我…不要怪我……”那团红气竟然欲言又止。

    “俗世红尘,众生皆苦,我已见到我的道,看一辈子是看,看一眼也是看……如你说的万般都是定数,我已证得我道又已传我道,生灭无畏,与我无干,与你也无怨了……”声音越来越弱,灰色气团竟是缓缓散去,终与周边虚无融为一体。

    “哎……”红色气团叹息一声,语气中竟有一丝不忍,“我……终究不如你……却也不能再欠你一次……”说完,红色气团竟然光芒暴涨,不知过了多久,红气幻化为一个高速旋转的火红色光球,将一丝丝还没消散的灰气又重新聚集起来,在青年的意志里形成一个星云模样。

    当然,沉睡中的张云海对这一切丝毫没有感觉。

    “大叔!大叔!”

    一阵猛烈的摇晃,沉睡中的张云海幽幽转醒。向右看去,是一张十分好看又焦急到涨红的俏脸。

    “大叔?是在叫我吗?”张云海揉了揉眼睛,指了指自己鼻子。

    看着青年抬起头,女孩微微错愕,也发现了这个人的年龄好像没自己想象中的大龄,如果仔细的看,小伙五官端正还是挺英气的,只是他穿的这身脏兮兮的牛仔工作服,脖子上还有……血迹?一上车就埋头大睡,实在像极了油腻的中年大叔,而且绝对不是善良的那种,如果不是自己实在有些内急,也不会招惹他。

    “你好,同学,我能……出去一下吗?”姑娘立马改了称呼。

    张云海这才意识到把人家堵在了里面,“抱歉,抱歉……”说着站起来让开。等姑娘出去,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身关节噼里啪啦如炒豆子般响了几十下。

    “真舒服!”只是刚刚呻吟出声,就发现了周围看怪物一样的好几道目光投过来,连忙急匆匆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