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外头的战事牵着,且江月媚大概是伤了心避而不见,周曜近来的心思多半都在书架舆图和种种消息之间,倒半个字都没再提江月媚的事情。

    玉妩也只装聋作哑,每日里做好了药膳送过去,或是陪他吃完,或是他忙着没空,她交给狄慎后离开,乐得不打照面。

    闲暇时又让檀香做了糕点,送去望月楼给小柔嘉。

    因怕江月媚生事,都是徐司闺亲自去办。

    如此到了六月中旬,周曜的身体日渐痊愈,非但能下地走动,偶尔还能支使玉妩作陪,在映辉楼周遭散步。只是内里的防守仍十分周密,不容半个闲人靠近,而王府外仍松懈散漫,便是有人聚赌也不曾追查。

    消息报到乔皇后跟前,眼线口中的淮阳王仍半死不活。

    朝堂上被战事牵动,少有人再想起淮阳王府。

    但玉妩的满腹心思却仍扑在周曜身上。

    看着他一天天好转,玉妩自然高兴。

    这天晚上,沐浴后换好寝衣,徐妈妈拿了栉巾帮她擦干头发,因左近无人,便低声道:“瞧殿下这两日做什么都笑吟吟的,想必是王爷病体渐愈了吧?佛宝每回从映辉楼回来,都要悄悄去佛像前上柱香。”

    “她上香做什么呀?”

    “谁知道呢。”徐妈妈低笑。

    玉妩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因着自幼住在佛寺的缘故,她每月都有两日会正儿八经地焚香,那是自幼跟祖母养成的习惯使然。王府里规矩重,她初来乍到地不敢擅自设小佛堂,只在梢间里供了尊玉雕佛像,时常过去坐会儿清心。

    佛宝偷偷去上香祈求,想必还是为了她。

    玉妩捻着腕间的珊瑚珠子,想起刚被赐婚时,她曾跟母亲去梵音寺里进香。那会儿不知淮阳王是何模样性情,不知前路究竟有多崎岖,更怕皇家的尔虞我诈翻云覆雨,满心皆是担忧,似阴云笼罩。

    如今,到底是熬过来了。

    不管她这硬塞进来的孺人往后是去是留,周曜好转后朝堂内外还会有怎样的风浪,至少她在佛前许的愿望是成真了。

    愿淮阳王早日好转,不负征战之功。

    玉妩仍记得许愿时的小心翼翼。

    是时候去佛前进香还愿了。

    玉妩噙着笑意入睡,翌日去映辉楼时,便跟周曜提了想去梵音寺进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