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本里的东西掉了出来,喻疏白的脸色煞白,用力翻过身子,伸胳膊想要去捡,被梁墨抢先一步,拿了上来。

    “阿墨,给我。”

    喻疏白房间的采光非常好,阳光照在她手里的东西上,十分亮堂。

    她一只手拿着本子另一只手拿起散落的照片。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这些照片里,全都是她。

    有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的她、坐在床边拿着纸笔的她、在笑着的她,她的变化并不大,但又好像非常大。

    变化不大的是模样,变化非常大的是性格。

    她轻轻划过照片里那张稚嫩的脸,其实她并不是第一次见曾经的她,第一次应该是在那次去愈元病房时发现的吧,后来又见了一次,是和许砚的合照。

    但这次不同,照片里的她,不像是那个死物。就像是故事里的人,有了灵魂。

    她从没见过如此平静沉默的她,以至于她都怀疑,照片里的她,是和她长相相似的人还是原本就是她。

    她的眼睛越发深邃,打开夹在本子中间的纸,稀稀疏疏画着都是一些外景,最是熟悉,因为那是愈元医院,只不过八年已久,物是人非,树也早已不存在了。

    喻疏白看见她表情一点点地变凝重,他撑着身子想要起来,无奈拖着一副残躯,有心无力。

    梁墨翻开了那写满了她名字的本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第一行的字句:墨色如故,大势已悟。

    落款日期是今年的十月份,她刚回国的月份。

    一页又一页,一幕又一幕,这本是专属于她的日记。

    日记的开头是他们相遇的那天,日记的结尾是他们重逢的那天。故事少了很多内容,而他们之间,少了很多年。

    “你好啊,我是喻疏白。”男孩挥动着手,爽朗着笑着,“喻~疏~白,喻疏白呀!”

    他基本上每次去找她说完第一句总是会说下自己的名字,在说了很多天后,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终于有了些不一样的反应。

    画面一转,多年后,她坐在他的面前,他递过来一本水,介绍到:“你好,我是喻疏白,这里的心理医生。”

    这中间的故事,随着喻疏白这个第三视角的描述,她又像重新经历那些年一般。

    虽然那些只是文字,但是已经在她脑子里形成了生动的画面,尘封在深处的记忆像开了闸般奔涌而出,头疼不堪,片段记忆接连涌来,冲击着大脑。

    她猛然蹲下,手里的东西随之掉了下来,重重砸在了她的脚边,她不停颤抖着的手用力抓着脑袋,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