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在前厅喝着茶,视线悄然扫过堂内几人。

    坐在上首的男子,是关一宁的父亲,关长盛。

    下首,坐着关长离和赵素心,还有位唇红齿白的年轻人,二十出头,模样周正,名叫戚令乔,是关府老夫人娘家侄儿。

    再往后,还有关一宁的弟弟关意远,少年目色复杂,正审视着他久违归家的姐姐。

    关长盛身后,还站着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是官府管家成春翃。

    静坐片刻,又有位妇人被丫鬟搀扶而来。

    妇人大约五十多岁,神色悲切。

    她已不再年轻,眼角生纹,两鬓染霜,但腰板还笔直,眼神还明亮,举手投足,大方得体,令人不难想见从前风姿。

    陆清听关一宁唤她大娘,便知此人是关长茂的妻子,桑寄萍。

    关一宁见桑寄萍进门,马上站起身,亲自扶了她入座。

    比起对待关长茂的冷淡,对待桑寄萍要热络许多。

    桑寄萍望着关一宁,喉头哽咽,不住问道:“一宁,你过得好吗?”

    这时,戚令乔道:“大嫂,还有客人在此,别情稍后再叙不迟。”说着,他眯眼看向陆清,目光一寸寸游弋,像把油腻的刷子。

    陆清正在喝茶不曾发现,上官优游却注意到戚令乔眯眯的目光,恶狠狠瞪了回去。

    闻得此言,桑寄萍意识到自己失态,用帕子揩了眼泪,柔声问道:“一宁,这几位是?”

    陆清不欲提及身份,便随口道:“在下陆海色,乃关捕头同僚,此行去往郁州办案,路过长临,特意上门拜访,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周云帆抱拳,笑道:“在下周云帆,了无司捕快。”

    南轻舟思忖一瞬,有礼道:“在下南轻舟,是……是了无司仵作。”

    他似乎也无意亮出身份。

    上官优游眨眨眼,也道:“上官优游,亦是了无司捕快。”

    “了无司?”关长离吃了一惊,接着神色一动,颇不自然道:“一宁,领官差上门,多少先打个招呼。”

    关长盛也紧蹙眉头,不悦道:“进了了无司,还当捕头?你倒是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