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老宅。

    这是一片联排的四合院,院中假山流水,树木森森,亭阁俨然,繁花似锦,像是花园一般。

    陈家现任家主苏娥坐在亭中摇椅上,气定神闲,年轻的女保姆正用纸扇轻轻地替她扇风。

    凉亭的另一边,袁铁肃手站立。

    “不肖子孙,一回燕都,就迫不及待跑去胡混,真是丢人现眼。”苏娥缓缓说道。

    这类事,向来是陈骄的最爱,在苏娥看来,这是陈骄扩展人脉的方法,交朋识友的手段,都是为了陈家的发展,她向来是赞同的。

    如果这事发生在陈立身上,在苏娥看来,这就是不务正业,是荒唐,是耻辱。

    “我跟他说了,他明天回来。”袁铁回道。

    苏娥一听,心生不满。袁铁自作主张,她是不舒坦的。她还未嫁到陈家时,袁铁已经在陈家了。对外说袁铁是家族聘请的高手,事实上,袁铁早就是陈家的一份子。他的地位极高,高到苏娥这位现任家主也要忌惮三分。

    苏娥很清楚,陈家能走到这地步,袁铁功不可没。从某个角度来说,袁铁是陈家的柱石之一。陈老太爷去世之前,袁铁几乎是副家主,所有的保镖都归他管,是名副其实的大总管。

    汉白玉雕成的亭柱上,刻着一道道的横杠,苏娥看着这些痕迹,面露微笑。这些痕,都是她亲手一刀刀刻下的,那是她最爱的孙子陈骄成长的见证。除此之外,别人是没有这资格的。

    好孙儿,你再忍忍,很快就可以出来了。奶奶承诺的事,绝不食言。

    当晚凌晨,陈立悄悄地回到陈家老宅,没有惊动任何一名保镖。袁铁虽然察觉到,但他也没有出来,只是暗叹一声。

    陈立和陈骄虽是兄弟,但是待遇差别太大。

    陈老太太自然住的正房,陈骄也被分了一间正房,那里阳光足,采光好。

    陈立却连东西的厢房也住不上,只是住在佣人们的旁边,说白了,就是杂房,这里采光很差,阳光几乎晒不到。

    回到房里,摆设依旧,灰尘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显然没有人来打扫,也没人到他的房间来。

    “好一个陈家。”

    陈立手扣桌角,生生扣下一块。

    从小,他就不受待见,平常有什么东西,他从来分不到,就算偶尔分到,陈骄还要抢走他的。一旦陈立与陈骄起了争执,苏娥总是护着陈骄,陈立总是被责怪的一方。

    回想往事,陈立不由苦笑。

    这次陈家要他回来,绝对是为了陈骄。他已经暗中查清,陈骄不是重病,而是入狱,现在陈家让他回燕都,用意再明显不过,想来个狸猫换太子,要他替陈骄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