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看着杨依林瘦了,想着自己的女儿也明显地瘦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杨依林扫完雪走了,这会儿,她很想去西厢房把信交给女儿,再劝说劝说女儿和杨依林之间的事。

    可郑妈妈心里想想,感觉这事也真是无从劝起,她不想说让女儿和杨依林拉倒不要来往的话,也无法再说杨依林这孩子就行,你妮妮就铁下心选了这孩子吧。

    平时,郑妈妈自从有了女儿婚姻上的窝心事,就总是等郑爸爸下班回来了,两人在一起说说这件事,叹叹气,嘟囔嘟囔:“唉!冤孽呀!管不了啦!随缘吧!”

    此刻,郑妈妈想着心事,拿着杨依林送来的信,进了西厢房。

    郑晓文拿着杨依林送来的这第五封信,她感觉这一次的信里,一定是她想看到的文字。她心情轻松地拆着信封,可拆开拿出信纸一看,她不觉大吃一惊!尤其是她看到那四句话的最后一句,让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郑晓文把信放到写字台上,不觉嘘了一口长气。她让自己向下松松惊上来的劲,努力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再想办法对付信的事。

    片刻之后,郑晓文再拿起信纸看看,感觉那文字内容的刺激程度,像是淡了许多。只是,她心里仍然是有些慌慌的,感觉很羞,外加不是个滋味。

    以前,郑晓文和苏晨闲聊,她曾对苏晨说过:

    ‘有些古装戏里,一位小姐初见一位公子,什么暗送秋波呀,后花园相会呀,接着,就把这些未婚男女的往来行动,就全演到舞台上来了。我是不太相信有这些事。

    ‘你想啊,那可是封建时代的小姐啊!就算是现在,社会这么先进、这么开放中的女孩子们,比如我,我就不会是那个样子!那是编戏书的、写剧本的凭想象编出来,供人消遣看热闹的,不一定有那些事。’

    苏晨听了郑晓文这话,她却不以为然,冲口说:‘没有那些事,小姐们怎么会有意中人,怎么会高高兴兴地嫁出去呀?’

    郑晓文则说:‘嫁出去跟私下幽会、眉来眼去、偷香窃玉有什么关系?那时候找对象,不是有三媒六证吗?光明正大找个婆家嫁出去多好啊,干吗要私下里背着人活动呀!让别人知道了,羞不羞啊?以后还怎么出门啊!’

    郑晓文她就是这么一个有情有爱,不会传眼送波,不会暗相幽会的女孩。别看她那么聪明,那么有才华,她在很多方面,真的是非常单纯。

    郑妈妈常说郑晓文实心,还形象地说她:一棵杨树,那么高那么长,你郑妮妮就只刻一个吹火筒,不知变通!

    郑晓文在华元九中教书的时候,也有人这样说过她:

    ‘郑晓文有才有貌,有内涵,有气质。如果是举办选美大赛让郑晓文去参加,那她一定能获得那顶桂冠!’

    有人另有说法:‘那不一定,要我们看她,她无论干什么都攀不上去!就算她学富五车,能写会画,她这两把刷子会给单位刷金,会给领导到脸上刷彩,可是,她还缺一把刷子,她没有马屁刷!’

    ‘就算是给她郑晓文送到马屁刷学校学习几年,她也毕不了业!为什么?马屁刷是胎里带的,不是谁学学就能掌握那门技术!’

    ‘再者,郑晓文还缺乏最重要的特殊技能:送礼不会送,媚眼不会瞟,更不会勾心斗角,你们说她上高上不高!’

    赞赏者一听这话,有些下气了,都在说:是啊,人这一生通文通武,不通马屁术,那算是缺了重要一技了!

    还有啊,郑晓文这个女孩呀,她还特守旧,满脑子的传统思想。别的女孩谈个男朋友,就男朋友、男朋友的随口说起来了。你们看她,一说给她介绍个男朋友,她话还没有接上呢,脸先红了。现在呀,会脸红的女孩越来越少了。

    这些背地里议论郑晓文的话,后来让郑晓文听到了。她感觉这些话对她来说,虽然不是什么贬义、对她也没有什么伤害,可她心里还是很烦,说:‘真想回到没有压力的,快乐干净的童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