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文感觉秦梓曦不再问她了,她抬起头,看到了秦梓曦盈出的泪,看到了秦梓曦咬得有点浸血的下嘴唇,她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想抱一下秦梓曦,可她不能,她哭了。

    郑晓文哭着说着:“梓曦,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她见秦梓曦不回话,一动不动地、木呆地站着,两眼不停地在流泪,她更慌了,她赶紧拿出手绢为秦梓曦擦泪,又慌忙把叠着的手绢展开,反过来叠好,捂住了秦梓曦咬得浸血的下嘴唇。

    她见秦梓曦仍然愣站着,又看秦梓曦下嘴唇上的血已经凝固,她赶紧把秦梓曦扶到床边让秦梓曦坐下,她转眼看见了旁边放的打火机、酒瓶和一个空碗,她明白那是准备为秦梓曦的脚,抓火酒用的。

    她忽然想到了秦梓曦的脚伤时间,还没有超过一天时间呢,现在不能用火酒。她不再多想,向秦妈妈要了冰箱里准备的冷水,她拿了毛巾,拐回来拿了床边的小凳子坐下,托起秦梓曦的伤脚脚,脱了秦梓曦的脱鞋。她把叠着浸了冷水的毛巾,往受伤的脚上一放,又往上撒了些冷水。

    一直没有说话,沉浸在思想里的秦梓曦,他看到了郑晓文的来回走动,可他的思想精力用到了他的思考中了。这时候,他感到他的伤脚,忽然间一阵刺心冰凉,他猛地一蜷腿,回了神,说:“哦,让我洗,让我自己洗!”

    郑晓文不回话,也不看秦梓曦,她托着秦梓曦的伤脚只管往上撒冷水。

    秦梓曦感动、感慨万千了:我秦梓曦有什么德,什么能啊!我夹在一对恋人中间,把人家两人搅得天昏地暗的,末了,还糟践他们轮换着为我洗脚,我算什么人啊!他长出一口气说:“晓文,我对不起你们……”

    郑晓文看秦梓曦安定下来了,她这才有意活跃气氛,笑了说:“嗯?你们?你们是谁呀?”

    秦梓曦也就直说了:“昨天晚上是依林为我的伤脚做冷敷,今天是你……”

    郑晓文思索了一下说:“你可别这么说,你都没有想过,我们几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和依林是朋友加兄弟,我……你是晓文妹妹的四哥,晓文妹妹这给你做个冷敷,换个冷水毛巾,这么轻松的的活儿,这算什么?像你说这话,以后可不要再说了。”

    秦梓曦听了这话,他露出的干笑,立时又收了回去。他顿了一下说:“晓文,我还有话问你……”

    郑晓文看秦梓曦说话有些吭哧,她说:“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亲弟弟,以后,你心里有话就只管说,就只管问,哪有那么多忌讳,说吧。”

    秦梓曦也就只管问了:“你喜欢杨依林,你心里真的什么顾虑都没有吗?”他说着这话,真想把昨天晚上他写的那些文字,拿出来让郑晓文看。

    秦梓曦的这句问话,似利刀一样,嚓地一下就捅到了,郑晓文爱情中的最薄弱之处,她不想阴的脸,突然间飘过了一片乌云……

    郑晓文脸上的这片乌云,虽然是一瞬间就消逝了,可它还是没有错过秦梓曦的疼眼。

    这会儿的秦梓曦,他一直在思考他的一个不解问题,这个问题在他的思想里迅速转着圈,他咬牙一狠,心里说:

    去!快去拿我昨天晚上写的那些文字,让晓文仔细看看!

    就算我秦梓曦在对晓文的爱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那我也要搞个明白,晓文和杨依林之间的那个‘不可能’,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顺利地成了‘可能’了呢?!这个缠绕我的问题,我必须得知道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的心才能够安定!!

    秦梓曦想到这儿,他不再等郑晓文回话,他歪着身子,伸着手臂拉开抽屉,拿出了他写的文字纸。他静静心说:“晓文,这是我昨天晚上,看过这一期的《山水思》之后,有些感想,就随手写了这些文字,给,你看看吧。”

    郑晓文正在思索秦梓曦提出的问题,思索怎么回答他才算合适,她没有想到,秦梓曦又拿出他写的文字让她看。

    她心里说:他秦梓曦什么意思嘛,一会儿愣呆,一会提问题,一会儿又让你看他写的文字?算了,他是挨捶挨神经了,你郑晓文是正常人,你不能和他一样,看就看,看他写了什么!再说,也正好给我个空隙,让我缓缓思想,想想该怎么回答他那个难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