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绥记得,在江南道水灾的时候,永丰号便出了事情。

    因为水利设施失修和常平仓空缺,因而朝廷下令让永丰号筹拨钱银来赈灾,江南道首号有半国库之称,朝中官员都认为只要首号能筹拔银两,江南道灾情必定能缓解。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江南道首号压根拿不出什么钱银来!

    按照国朝规定,江南道首号库银必须有日常流动的两成,以作为首号的安稳,等于是朝廷的库银了。

    这两成的银两到底有多少,叶绥并不清楚,但想必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但是江南道首号竟然拿不出来!

    那么,那些钱到哪里去了呢?

    那个时候她主要还是在照顾云儿,当中具体情况她无从得知,但是她记得最后的结果,那就是江南道所有的钱银流通都归于河内道,江南道首号不复存在。

    “大人,这云家村长竟然是江南道首号的东家?你说如果真的出现首号库银无踪的情况,那么云家村人是不是会因此暴毙?”叶绥这样说道。

    不待汪印回答,她自己便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中间相差太久了,并没有直接联系。”

    江南道首号出事是在今年,而云家村人暴毙则是在永昭末年,中间差了十余年,应该没有多少联系。

    “有关江南道首号的情况,本座会让人继续去查。”汪印答道,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管是云家村人暴毙,但是江南道首号出事,他都是这一两天才听阿宁提及,缇骑对这两方面的情报极少极少,自然下不了什么结论。

    想了想,他将晏千钧所禀说了出来“不过,云家村即将会有一场隆重的祭祀活动,这也是云溪、乃至苏州府的盛事,我们可以去看看。”

    顺便也可以接触云家村的人,见一见云家村长云缙其人。

    “那么云儿……”叶绥欲言又止,想起了带着郑云回前来的因由,多少有些担心。

    汪印笑了笑,劝慰道“让小殿下也见识见识,毕竟苏州府许多达官贵人都在其中。”

    不管云溪边上的人与江南道首号有什么样的联系,让郑云回去见识见识,总没有什么坏处。

    与此同时,有几个人悄悄进入了云溪边上的云家村,并且通行无阻地见到了村长云缙。

    这几个人都是寻常打扮的,但身形都颇为肥胖,仔细一看,他们都戴着与他们衣裳并不相称的玉扳指。

    显然,这几个人都是乔装而来,如果有江南道权贵人家在这里,便能认得出这几个都是江南道重要银号的东家。

    “云老,如今怎么办?户部和工部的官员已经去了杭州府,正在查探水利和常平仓,顾大人已经传来消息,想从我们银号筹措银两,想尽快填满常平仓。”其中的宋东家如此说道,神色满是为难。

    另外几个东家也是一脸愁色,都觉得此事极为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