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听罢,终于忍不住哽咽的说道“府中乃多事之秋,我们都让相公为难了。”

    叶安世摇摇头,苦涩的说道“我怎么会为难呢?是我的不是,让你和绥儿都受了委屈。”

    他作为三房的顶梁柱,先是入缇事厂大牢,让妻儿担惊受怕;

    现在又因为这种种事情,让妻儿临如此困境。

    他有什么好为难的?真正为难的,是他的妻儿才对。

    倘若不是因为他出生于叶家,倘若不是因为父亲厌恶他,倘若不是因为大嫂忌恨他,绥儿便不会遇到灾难,也不会引起汪印的注意。

    一切的源头,皆是因为大嫂的恶念,是因为他在叶家这个地方,碍了旁人的眼。

    既然如此,那就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吧。只要妻儿能够平安喜乐,他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就在此时,门外有仆从禀道“三爷,延光院的赵管事来了,道是老太爷有急事要见三爷。”

    叶安世顿了顿,随即便回了一句“知道了,回话,说随后就到。”

    说罢,他看向妻子,笑了笑,道“父亲有召,我去去就来。如此正好,我便去与父亲说这事。夫人放心,此事我一定不会妥协的!”

    陶氏弯了弯腰,将叶安世送出了映秀院。

    直至叶安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她才转身往回走。

    随即,陶氏便吩咐海妈妈“让人去仪鸾卫送口信,让愚儿尽快回来一趟;去西棠院将绥儿唤来吧。”

    她相信相公不会让她失望,既如此,是时候让儿女们知道他们的打算。

    也好……早作安排。

    叶安世在延光院外面停了下来,抬头望着这矗立在叶家正中央的院落,感觉这院落压了他大半辈子。

    大半辈子,三十多年的时间,他在面对这院落的时候,始终心存恭谨敬重,生怕自己言行有失,生怕自己坠了叶家的声名。

    他自认为无失,也无愧。可是此刻,那些恭谨敬重,似乎随着他的决定远去了。

    甚至,他还有闲暇去想这三十多年的时间,是如何畏于这院落的?

    皆因,这院落的主人,是他的父亲,是他所在宗族的族长……

    “三爷,老太爷在等着了,请您进去。”一旁的管事这样说道,敦促着叶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