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被赵三娘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她看着剑刃上的寒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管事妈妈的动作太快了,快得让陶氏根本看不清楚,最后只看见那利剑贴着叶绅的脖子,一动也不动。

    听了叶绅这些话,陶氏当然震怒异常,之前不假思索便摔了茶杯,便是这么回事。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没有想过要让叶绅见血……这个管事妈妈,是绥儿身边的人吗?

    叶绥怒极反笑,微微扬着唇角道“绅姐姐,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她眉眼冷硬如刀,仿似实形一般,与横在叶绅脖子上的刀一起,同时在凌迟着叶绅的内心。

    叶绅瞪大了眼,身子僵住了,怕一动就会见血。——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怕了,背后冷汗直冒。

    她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叶绥所嫁的宦官,不是别的人,而是执掌着缇事厂和殿中省的人,是权势滔天的第一宦官。

    她刚才气昏了头,说了什么?说汪督主是废人?说叶绥独守空房?天啊,这不是在明晃晃打汪督主的脸面、

    这会儿,她回过神来之后,恨不得马上晕了过去了。可是她不敢,这柄利剑,依然稳稳地贴住了她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叶绥才开口说道“把剑放下吧。”

    她的话语才落,赵三娘便倏地收回了剑,而后退回了她身后。

    收剑的动作,同样快得没有人看得清楚。

    若非叶绅软软地倒了下来,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叶绥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叶绅,心中有莫可名状的愤懑汹涌而上。

    废人,叶绅竟然说汪督主是废人?

    叶绅是一个内宅姑娘,哦,不,一个内宅妇人。她所说的话,其实就是许多人敢想而不敢说的话,或许汪督主在许多人看来,就是一个废人。

    在旁人看来,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不是废人,是什么?

    明知道叶绅足够蠢,说这些话不经脑子,可是叶绥心中仍震怒不已,眼中和赵三娘一样,布满了杀气。

    叶绥合了合眼,再睁开时,便是一片平静。

    废人,这个词怎么可能与汪督主有关系?

    不说汪督主赫赫权势,也不说汪督主俊美容貌,只说汪督主心底那丝柔软,只说汪督主为了曲家殚精竭虑,便绝不可能是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