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的话,小女子叫顾瑾。”

    “都读过什么书呀?”

    “没读过多少书,认得几个字罢了。”

    “平日里你在家学的是些什么?”

    “女工女红,还曾学过管账。”

    “哦?”张氏看着她,“你娘还让你管账?”

    顾瑾说:“这倒不曾,不过我从女先生那里学过。先生说,虽说琴棋书画能陶冶女子的情操,但这些东西学多了却容易生出心比天高的性子来,到还不如多学些实用的,将来在夫家也能管理好内宅,替夫君分忧解难。”

    这段话听的张氏深以为然,她是尚书嫡次女,上头有一个姐姐,她姐姐自幼聪慧伶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才学比之京城里有名的才子都分毫不差,可正因为她过分有才华,进而导致她为人清傲,后来到了出嫁年纪,面对众多求亲者,她左一个不满意右一个不满意,觉得那些说亲的男子都是俗人配不上她,一直折腾到二十岁,眼看着她就要熬成老闺女了,父亲终于受不了,选了一个丧妻的翰林将她嫁了过去。等她到了夫家,却还是改不了那一身臭毛病,家里杂事也不管,就顾着读书作画吟诗作对,弄得她婆婆对她很不满意,后来还专门给儿子娶了一房贵妾过来打理家事,那贵妾是极有手段的,没两年就把上上下下笼络好,将管家大权牢牢把握在手里,可怜她姐姐一身学问,最终却沦落到小妾手里讨生活。

    正因为有她姐姐那样一个深刻的教训在前,所以才导致张氏不喜欢舞文弄墨的女子。

    会读书弹琴又有什么用?妻子的责任是替夫分忧解难处理好家中事务,而不是学那些没用的东西。

    想到此,张氏看着顾瑾的眼神也和蔼起来,她问什么,顾瑾便答什么,张氏见她态度恭敬言语通畅思绪敏捷,心下对她也产生了许多好感。

    这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姑娘……

    聊了许久,张氏问她可曾婚配,顾瑾脸一红,“家母这段日子一直在为我寻觅,只是还没有找到。”

    张氏心想,那就好,她还挺喜欢这姑娘的,虽说门第上是差了点,不过刚才听主持的意思,说不定这位姑娘就是她儿子的有缘人呢?

    这样想,她吩咐身边的丫鬟,请宋子茗进来。

    宋子茗在屋外等的都快急死了,一听说张氏要他进去,他忙不迭地跑进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张氏身边的顾瑾,见她画了柳叶眉,粉黛略饰,妆容得体,倒是比以前看着要端庄优雅。

    眼见他再次看着自己犯傻,顾瑾假装羞涩地低下头,这画面落在张氏眼里却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张氏心里大喜,看她那儿子的样子,恐怕是震惊于顾瑾的容貌了。

    如此,甚好甚好。

    张氏咳嗽了声,宋子茗这才如梦初醒,“娘,你叫我?”

    张氏指了指顾瑾,“这位是顾府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