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高灵骂你是傻逼。”高兵添油加醋。

    高家二叔赶来的时候,高灵正被高满才按进水缸里,“死丫头,反了你了!竟然敢骂你亲爹!把你的脏嘴洗洗吧!”

    “大哥,家里的事情一会再说!不是说裴秀回来了吗,现在当务之急,是去跟裴秀要钱啊!”高满林拉住高满才。

    然后又对站在旁边吓傻了的高兵说:“兵子,愣着干嘛,把你姐扶回房间,换件衣服。”

    刘凤兰摔断腿送去医院后,尽管疼得死去活来,高满才还是没给为他生了有出息的大学生儿子的老婆子交手术费。直到今天下午,高亮的二叔从长远的角度考虑,觉得他可以从这件事给大学生侄子卖个人情。他先帮大嫂把住院费先垫上,反正裴秀有钱,而且也只是耍性子跟公婆闹别扭。

    钱借出去,大概也就几天的事,就能回到兜里,还能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之?

    瞧,裴秀才出门两天就灰溜溜地回来了。也不对,不算灰溜溜,她拎着好几斤肉回来呢。高满林两口子还以为裴秀打算炖肉再端到高家来,赔礼道歉。结果呢,高二婶从裴秀家门口来回溜达几次,只闻到香得流口水的肉味,却没见裴秀端肉出门。

    直到高二婶听到裴秀让狗吃肉的声音,才意识到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难道真的像村里有些人说的,裴秀想离婚?宁愿给狗吃肉,都不让高家人喝汤?

    那怎么行,裴秀要真跟高亮离婚了,他们垫付的医药费得猴年马月才能拿回来?

    高满林急了,找到大哥家里。

    在高满林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高满才终于肯“勉为其难”地去跟弟弟一起去教育不懂事的儿媳妇。

    高满林敲门,“裴秀,开门。你爸有事要跟你说!”

    正在吃肉的大壮立刻站起来,一脸戒备。

    裴秀安抚,“没事,你吃你的,养好身体,现在你出场,有点大材小用啦。”

    大壮再次默默翻了个白眼。

    裴秀也没起来,继续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对着院门口说:“高家可没给我改口费的红包,也没办酒席,从落夕镇的风俗来说,高家跟我没关系。”

    高满才再次脸黑。

    高满林有些尴尬,他确实没少听大嫂刘凤兰说没给裴秀改口费也没办酒席,裴秀还不能算高家的人,死了也不能进高家祖坟。这丫头,还挺记仇。

    “裴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快开门,趁你爸还没发火。”高满林十足长辈的姿态。

    “你们要是再在我家门口骚扰我,我就报警了!顺便把刘凤兰想进我家偷东西的帐一起算了!”

    裴秀的声音不急不躁,却让高满林有一种感觉——她是认真的,她会说到做到。

    愤怒中的高满才依然没认清楚形势,他怒道:“裴秀!你别哭着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