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阅早就料到周旸会作妖,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外人面前假扮她的夫君,她也习惯了。特别是这个管事的,看到他仪表堂堂,顿时谄媚得很。

    这个管事姓胡,是张老爷的得力帮手,但也仅仅是帮手,真正拍板的是张老爷。不过张老爷家的田地铺面宅子的租客皆是经过他的甄选,得到他的首肯后,才有机会与张老爷当面洽谈。

    周旸这个天生的贵公子瞬间征服了胡管事,加上又是宅子租客这层关系,在沈阅点头喜欢这铺面后,胡管事就带着他们去张宅,与张老爷商议租金一事。

    他们到达张宅时,张老爷正在会客不便打扰,胡管事就先把他们请到偏厅,奉上好茶招待。可一个时辰过去了,张老爷的贵客还没离去。

    胡管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把他们带回来,其实有些唐突,不过下月是张老爷的生辰,他想在那之前多加表现,届时能得到更可观的赏赐。

    “周公子、周夫人,烦请你们担待一些,咱们老爷正与官老爷谈事,难免会耽搁些许。”胡管事为了安抚他们,把官老爷这个秘客也供出来,以便让他们觉得等再久都是值得的。

    话落,周旸与沈阅不自觉对视一眼。随即,周旸佯装惊讶地说:“能与官老爷有私交,想必张老爷是个非凡之人。”

    “那是当然的。”胡管事与有荣焉,腰板挺得直直的,道:“莫是我胡某吹牛,咱们老爷与知县大人私交甚深,你们租下张家的铺面,以后办事都比旁人方便许多。”

    “这样实在太好了。”周旸啧啧称叹,“那咱们慢慢等,等到天黑也要等。”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胡管事身侧,塞了一大锭银子进他手心。

    胡管事摸着光滑的银子,上翘的唇角压都压不住,连忙道:“你们继续品茶,我让人再送些糕点过来。”

    等胡管事一走,沈阅就问:“你觉得这个张老爷有问题?”

    “目前尚不清楚。”周旸说:“不过这个姚知县一向以清廉闻名,如今却是跟富甲一方的张老爷私交甚深,这当中不得不让人多想。”

    沈阅:“你打算怎么办?”

    周旸:“从张老爷这里查,租铺面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这里始终不安全,两人点到即止,等胡管事再度回来时,周旸趁机与他插科打诨,套取一些消息。

    傍晚,终于有丫鬟来报,说客人已走,张老爷得空,请他们去正厅。

    张老爷不算太老,四十来岁的年纪,虽然富有,但不会眼高于顶,听闻周旸与沈阅等了他两个时辰,立马表示抱歉,还一定留他们用晚膳。

    周旸假意推脱一番,最后才说:“那周某便恭敬不如从命,打扰张老爷了。”

    “周兄弟莫说客气话,咱们做生意的,最喜欢广交好友,今日有缘结识,定要喝个痛快。”张老爷热情地说,他听闻他们是从京城来的商人,对他们更加刮目相看。周旸为了获得他的信任,还与他勾肩搭背,推杯换盏。

    沈阅看着他喝这么多,放在桌底下的手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却被他大手一抓,牢牢地包住了。她用力挣扎,他却抓得更用力,甚至侧过头对她说:“乖,别闹了,我与张老爷投缘,今日多喝两杯,我保证接下来半月都不喝酒。”

    张老爷后院妻妾成群,更不乏年轻貌美的小妾,对于小女人的小闹腾最熟悉了,他笑/淫/淫道:“周兄弟,女子就爱耍小脾气,晚上好好‘治治’她们,保管她们明日就服服帖帖的。”说着,他就朝胡管家道:“赶紧上点十全大补酒给周兄弟喝喝,他夫人管得紧,他得费点劲。”

    即便沈阅遇事再镇定,被张老爷这般戏谑,她顿时面红耳赤。周旸看着她这幅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