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城,令狐绝就感到一丝异常,大街上行人个个行色匆匆,很多人身后还背着各式的米袋,而且行走的几乎都是一个方向。令狐绝悄然地弯下半个身子,拦住一个看上去比较敦厚的青年问道:“这位小哥,这克罗城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每个人都背着米袋啊?”

    那个敦厚青年撩了令狐绝一眼,显然被他的风度气质以及胯下烈炎的神骏意韵所摄,木愣了后一会,才掂着背后的米袋道:“公子刚进城吧,这猎鹰师团在集市搞募捐呢。”.

    募捐!令狐绝一时也被这个新名词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那个敦厚青年解释道:“前段时间不是明特城地动吗?猎鹰师团正召集大伙为明特城捐粮呢。”

    面色有点凝重,令狐绝第一反应,这是个圈套,以他对西亚的了解。就算募捐也不会把地点选在克罗城,下意识地问:“会不会是假的啊?”

    显然对他的怀疑表示出极大的愤慨,那个敦厚青年目露不愉,冷冷地道:“怎么是假的?我来的时候还看见秦记商行的马车装满粮食运出城去,押车可是刀疤他们。”说完,又掂了掂背后的布袋,面露不屑的留下了一个背影。

    “走,我们去看看。”挺直腰板,令狐绝冷峻地道。不管这募捐的事是不是圈套,他都准备去看看,毕竟这关系到猎鹰师团的声誉,而且光明族等了他这么长时间,这一战无论如何是避免不了的,又何必顾忌太多。

    于是,他们越过人群,朝集市的方向驰去。在骑影没入街角的巷口后,远远地,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屋檐上,是吕轻候,他双眸如电,嘴角掠过一抹冰冷的笑意后,又隐入屋檐。

    令狐绝对集市的具体位置并不熟,只能顺着人潮缓慢而行,越往前,人群越熙攘。就在令狐绝犹豫着要不要步行的时候,人潮倒涌了过来,有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不好了,治安署的人来了,和猎鹰师团的人吵起来了。”

    于是,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妈的,这些龟孙子,自己不救,还不让别人救。”

    “咳——————什么世道?”这时,从另外一侧,冲出一排明甲亮铠的士兵,大声吆喝着驱逐街上的人群,而这些前来捐粮都是些普通民众,那里见过这等阵势,背着粮袋,嘴里咕哝着,跑了开去。街道立刻变得空阔起来,令狐绝这伙人,就更引人注目了。那些士兵朝他们走了过来,还未等他们开口。烈炎长嘶一声,四蹄飞踏,红毛的鬃毛掠过一虹残影,已出现在五丈开外,修斯等人也用力一夹马腹,铁蹄翻起,蹄声擂鼓似的起落着,撞翻了几个刚刚围过来的士兵,一溜烟地消失在街口。

    烈炎飞驰着,背上的令狐绝面色在冷沉与酷厉中带着些许的迷茫,他目光投注着前方,隐隐看见有一队队的士兵沿着集市口展开。

    而此时,冷千山和横万水带领的那些新兵已经被治安署的人重重包围,手无寸铁的他们只能一字排开,用双手,和胸膛阻止对手的侵犯。在你来我往的推搡中,冷千山倏地跳上已被挤得七零八落的桌子,双目倏睁,绷着面颊的肌肉,恶狠狠的吼道:“住手,我看今天谁敢动这些粮食。”

    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佩刀缓缓插入腰间,双手抱拳道:“本官接到命令,你等冒充猎鹰师团士兵,骗取民众粮食,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去你妈的。”冷千山混子的性格又上来了,解开衣领上的纽扣,彪悍地道:“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猎鹰士兵,奉的是我们师团长的命令,你们几个要是动一下,我告诉你们,我们猎鹰师团可不是吃素的。”

    那个军官充满鄙视的望了他一眼,也不生气。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围住这些猎鹰师团的人,至于接下来干什么,他还要等命令。这时,躲在暗处的上级给他发来了暗示,于是,面色急剧一变,嘶声大吼道:“把这些冒牌货都给我砍了。”说完,抽出腰刀,劈翻了一个挡在他身前的猎鹰士兵,一蓬赤漓漓的血水扬向了半天!

    几乎同时,那些治安署的兵卒暴喝连声,刀光翻飞,血光四溅,猝不及防的猎鹰士兵一下被砍翻了好几十个。

    横万水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势,竟一下愣在那里。好在冷千山反应快,从桌上弹跃而起,右拳“当”一声磕飞刀身,并顺势左拳勾中那个兵卒的下巴,骨骼沉闷的碎裂声响起,不待对方身子倒下,冷千山已经斜窜半步,伸手一捞抓稳了掉落的腰刀,顺势旋过身侧。划过一抹灿丽的半弧,一条粗壮的人臂在惨叫声中飞起。

    迎着喷溅过来的血雨,他倏而大声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就算死,也不能弱了我们猎鹰的名头。”可这次来的可都是新兵,就算有点武士的底子,在这个情况下也怯了,只能傻愣着任别人斩割。连就已经是高级战校的横万水,也只能面无人色的躲闪着,毫不还手之力。

    见他一副软蛋怂包的样子,冷千山急了,横刀挡飞几柄劈过来的腰刀,一脚把横万水飞几尺,并泣血大吼道:“妈的,就你们这个怂样,还配猎鹰之名吗?老子以你为耻。”

    “说的好。”一个冷峻且带有杀气的声音飘起,虹影急速一闪,烈炎前蹄高举,骤而人立。“呼”的打了个转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随之,有二十几个豹子似的人影蹿起,其快无比的融入了战圈,当晶莹闪耀的红色刀芒抖起一溜血珠子于空间时,那临死前的哀叫声成片成片的响起。

    就这短短的一霎,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百多名治安署的兵卒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人间。剩下的兵卒如作鸟兽般一哄而散,而此时,被令狐绝闯乱阵形的士兵在集市口已重新集结起来,他们显然比那些兵卒训练有素,长枪兵前排蹲立,后排弓箭手弯弓搭箭,看阵型,显然是准备封住集市的出入口。

    “你们是谁?”令狐绝目光尖利盯注着冷千山,双眸闪烁如寒星的冷芒,那么孤傲与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