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犹子丹,西亚立刻吩咐卫兵把已经睡下的嗒那等几位猎鹰师团的高级将领叫了过来。气氛有点压抑,先到的乌修和多梭看着西亚那张阴沉而又坚硬的脸,相互对视了一下,没敢多问,静静的坐了下来。

    紧跟他俩进来的是米兰和索非亚,或许是两人刚刚亲热过的缘故,米兰浑身散发着一种雄性动物才有的味道和气息,而索非亚那眼角似乎还未消散的春意,则让这位狐族美女看上去更加的妩媚动人。“西亚,是不是令狐兄弟他们有消息了?”米兰一进门,就赶紧问道,他虽然莽撞,但绝不笨,能让西亚深夜如此劳师动众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最敬重和感谢的兄弟——令狐绝。

    西亚点了点头,脸上的愁云未散,却更添忧郁。他过来按住米兰的肩膀,刚想说话。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似乎带有浓浓的醉意,给人以踉跄感。果然,在一声“不要扶我”后,响起了花盆摔裂的”啪啦“声。

    双眸里的寒意更盛,西亚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身,特意不去看手扶在门框,身子却不住摇晃的嗒那。“你又喝多了。”西亚的语锋很冷,似乎还带点尖利的菱角。

    在西亚冰冷的话里,嗒那的酒意似乎有点退了,整整了衣服,略感抱歉地打着哈哈道,“明特城前几天来的那几个皮货商人,非拉着我去喝几杯,这不,一喝就多了,咳————年纪大了,连酒量也不行了。”

    西亚也没心情和嗒那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只是有种预感,嗒那变了。“好了。”他挥挥手,等其他人都落座后,道,“这么晚叫大家过来,确实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商议,阿绝他们可能有危险——————”他把刚刚得到的消息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

    “什么?”米兰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那我们还磨蹭什么,快带人去救令狐兄弟他们。”

    看着如怒狮般爱人,索非亚的心里一阵的抽痛,她知道令狐绝在米兰心中的位置,也能理解他此时的感觉,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拉了拉米兰的手,以女性特有的温柔语气道,“别着急,令狐大哥他们都是好人,神会保佑他们的。”

    “是啊,米兰兄弟,别激动。”嗒那接过了话茬,老实说,对于这个消息他也很意外,甚至有点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是没有令狐绝的猎鹰师团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他很快的镇静下来,恢复的速度让自己都有点惊诧,他侧转脸,腮边的酒红已消失,冷静地道,“这个消息可靠吗?”

    “应该是真的。犹公子他说的合情合理,而且描述的也非常仔细。”西亚很有把握的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宇映射出他内心的焦躁,他继续道,“阿绝他们虽然只有四个人,但个个都是高手,再加上魔月,别说一个艾森,就算是圣战士,也不应该失手啊。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那我们该怎么办?”嗒那有些慌乱。西亚瞄了一眼,他知道眼前这个嗒那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同生共死的鬼狐,而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副师团长大人。人真的都会变吗?有些感喟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振作精神向在座的众人道,“既然师团长他们是在底特城失踪的,那我们就算把底特城掘地三尺也要那他们找回来。”

    好大的气魄!乌修和多梭对视了一眼,彼此感受着对方双眸中沸腾的血液。在敌人的城中掘地三尺,傻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好,要干就干大的,可要是——————”米兰捶了捶桌子,满脸的豪气掩盖不住内心的担忧,和那个他不敢想象的后果,要是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西亚淡然地笑了笑,双眸中的杀气在这豪无生机的笑容中毫不掩饰的弥漫开来,让在座的每个人刹那都仿佛明白,要是他们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沉重酸痛和极度乏力的侵迫下,令狐绝悠悠的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挂满白灰色钟乳石的洞顶,千奇的姿态在一缕光线的影射下,闪出五彩的氤氲。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淡淡的水雾在山洞中弥漫。“这是那里?”令狐绝一边回忆,一边用左臂做支点,艰难地挪动身子,体内散乱的真气刺激着经脉,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或许是这轻微的声音,惊动了洞外的人。“别乱动。”轻柔的声音后,一双手,带着几许脉脉的清香,扶着令狐绝的手臂让他靠上了洞壁。

    “是你。”令狐绝抬起头,眼神触及的是那个能召唤地狱凤凰的少女那张清秀可人的脸。或许是从来没有被其他人这样看过的缘故吧,这张玉一般的脸上升起霞一样红。

    也就是这张脸让令狐绝从模糊的意识中完全的清醒过来,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最后是被强烈的魔法撞击产生的气流给撞飞了。“思思,思思呢?”令狐绝猛得抓住了那个少女扶着自己的手臂,迫不及待地问道。

    “哎——————”少女痛哼出声。令狐绝下意识地放开手,歉意地道,“对不起。”

    揉着手臂上隐隐的红印,少女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恼怒,反而有点羞涩的喜悦。她抬起头,迎着令狐绝的目光,唇边的那一缕笑意如春水般轻轻地荡漾开来,“你说的是那只精灵吧,她没事,它和你一样透支了太多的魔法力,昏了过去。只是她醒的比你快,不过我又让她睡过去了,呵呵————对了,还有那只魔兽,也被我用魔法困住了,谁叫它不让我带你来这里?哼——————”

    从少女叽叽喳喳的话里,令狐绝感受到了属于某种年纪的烂漫,他笑了笑,努力让自己再坐高一点。看着少女天真的微笑,他实在很难把她和飒星族、天魔三族这些字眼联系起来。“你笑什么?”少女显然对他的笑感觉莫名其妙,弯着脑袋问道。

    “你们为什么不杀我?”令狐绝很坦然的提起心中的疑问,这种坦然就好象问朋友为什么去玩把自己丢下一样自然,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