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来,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沈家大少爷,他从落地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罗马,拥有着其他人几辈子都积攒不来的财权之力,甚至也会有人觉得他矫情,都已经是沈家继承人了,还有什么可折腾的,老一辈打下来的江山守好就有他甚至他的子孙后代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投胎好到这种程度还作精想着什么证明自己,有什么可证明的?难道他还能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挣下比沈家还大的家产吗?

    扶着扶手无力坐在楼梯上,眼神有些木然。

    很久之前裴垣曾经问过他,问他折腾什么,他想要的和沈家给他的难道不是一种东西吗?既然是一种东西那为什么还要自己费尽心思去折腾?有什么区别?

    “阿城?怎么在这儿坐着?”文姨拿着一包狗粮路过,看了台阶上的沈郁城一眼,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猜着沈郁城多半是跟老爷子又有了什么争执,所以情绪不大好。

    “你这会儿得空吗?小然让我给他送点儿狗粮过去,我厨房还有点活儿没忙完,要不你给小然送过去吧?”文姨把狗粮拿过来,给沈郁城指路:“就在小院东边的那片草坪上。”

    沈郁城接过狗粮站起来:“他喂狗?他不是怕狗吗?”

    文姨笑:“瞧着好像又不怕了,这会儿跟将军正玩球玩得高兴着呢。”

    沈郁城从主楼出来往东一直走就到了一片大草坪,远远地就看见祁然拿着一个飞盘正在逗狗玩。

    那狗训练得特别机灵,盘子一扔出去它就立刻去追,捡到以后立刻叼回来送到祁然手边,得到一个赞许又夸奖的摸头杀,高兴地晃晃尾巴等着下一次的飞盘。

    半人高的大狼狗,在祁然手底下摇头晃脑哪有一点儿将军的样子?一点儿也对不起它那威风凛凛的狗名!

    “喏,你要的狗粮。”

    祁然的飞盘扔出去,将军去追盘子的空隙沈郁城就把狗粮交给了祁然,瞧着大黑狗迅速扑过来,沈郁城往后让了一步,这一步不让还好,一让祁然就扭脸看他:“你怕狗呀?”

    “我怕它往我身上扑,沾一身狗毛。”沈郁城的语气听着嫌弃,可其实却是对祁然的揶揄。

    祁然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中袖,大黑狗的毛往他衣服上一沾就特别明显。

    祁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并不怎么在意,拿了将军的饭碗过来给它倒狗粮。

    将军叼着飞盘放到祁然脚边,蹭到祁然身边撒了一个娇才开始干饭,乖得跟它狼狗的秉性一点儿也不相符,难道还是一只小狼狗?

    将军低头认真干饭,祁然低头认真撸狗,摸了一把又一把,把大狼狗的狗毛撸得那叫一个顺,看得沈郁城都有点眼馋,撸毛这么好玩?怎么瞧着好像有点治愈?小孩儿刚来的时候那点郁闷的情绪已经完全没有,这会儿就是一个单纯遛狗的大男孩。

    有点手痒。

    看着小孩儿毛茸茸的头发翘起来一个小髪,沈郁城就伸手撸了。

    “你摸我头发干什么!”祁然扭头躲开,一看警惕地看着沈郁城。

    大黑狗也狗腿地从饭碗里抬头冲沈郁城:“汪汪汪!”

    看到大黑狗站在自己这边给自己撑腰,祁然有点小高兴,摸着大黑狗的脑袋冲沈郁城炫耀:“将军真乖,一会儿再让文姨给开个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