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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里处处风光,单一的春日却又千种风景。但对于白陆氏,千般风景都如一般愁。

    荣长宁派人去三房走了一遭,将阖府上下能请的人都请到了长房前堂。侯府大门紧闭,下人上过了茶便都退出去。

    应国夫人坐于上一副淡然的姿态,好像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当做‘人生百戏’去看。

    三房的人在下面站了一排,白悦宜更是不知道自己母亲做错了什么事情,竟跪在了正中间伏案写字。

    她那样骄傲,如今却自己将颜面扔在地上人人肆意践踏。而荣长宁只怕纸太短,不够她写对自己的算计。

    等着白陆氏放下笔,荣长宁摆手叫林姑姑去呈给林姑姑看。看白陆氏的惶恐又不安的神情,荣长宁不禁想到了当初同样不甘的徐云翘。

    而白陆氏此刻看荣长宁的眼神似乎在询问她是否满意。

    可这回荣长宁是否满意已经不那么重要,白修远看过白陆氏自述的罪状大为震惊,已然没有脸站在长房,更没有颜面去面对过世的伯父与堂兄。

    戎马半生白修远自认为此身没有打过,却因为深闺妇人的贪婪,令自己如此蒙羞。美丽书吧

    盛怒之下将手里的一叠纸尽丢到白陆氏脸上:“贱妇!”

    “阿爹!”以为父亲要伸手打人的白悦宜挡在白陆氏面前:“阿爹不能,母亲一时糊涂,是不是还有什么误会?堂嫂,是不是还有什么误会?”

    “这是她亲口承认的!还能有什么误会?!”白修远简直要昏了头,指着地上的不停抽泣不知如何是好的白陆氏:“你不怕遭天谴吗?!”

    “我不是……我并不想害大伯娘,只是……”

    “婶母冲的自然不是祖母。”荣长宁冷笑了下:“是我。”

    白修远指着地上的人,心里自然清楚白陆氏对长房生出的心思,但没有想到她会做得如此荒唐。

    传出去,自己岂不被皇城人戳穿了脊梁。遂干脆一下跪到了应国夫人面前:“大伯娘,是我主家有失,这么多年放纵竟惯出了这么个东西来!如何处置全凭大伯娘一句话。”

    应国夫人看着地上多少年自己都拿着没办法的妇人,眼中略显疲沓:“圣上令禁厌胜之术,皇城里天子脚下,胆子也忒大了些。”

    听到这话,白修远大抵知道了应国夫人的意思,于是叩首三下:“如此毒妇,断不能留在白家。但念及其为白家育有三儿两女,还请大伯娘给条活路。”

    小冬站在荣长宁身后小声嘟囔到:“都咒着我家老夫人死了,还给条活路?”

    三房大公子忍了半天,终于是掐到了长房的把柄,抬手指着小冬:“什么规矩?!主家讲话轮到你个下人插嘴?该拖下去打死才对!”

    荣长宁慢条斯理的抬了抬脸,像是被抢了食物的狼一样瞥眼看向那大公子,气势威逼,竟叫个大男人不敢开口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