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个月拿到第一笔工资再给他写信吧,给他个惊喜!

    好累,不写了,睡了。

    ……

    2月1日,雨

    今天刚到厂里打完卡在座位上坐下,小芸就急匆匆地进来,往我手里塞进一封信。

    我一看寄信地址,是我连提都不想再提的地方,寄信人是‘荷花’。

    她怎么知道小芸家的住址?哦,也对,有些时候小芸写信到我学校,因为邮递员知道我住在她家,所以看哪顺路就送哪,她记住封面的地址与寄件人也正常。

    她怎么给我写信?她不是等十六周岁就出去打工吗?这生日都过了啊,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赶紧拆开信封。

    安大哥出事了。

    在我离开的早晨,荷花发现我的皮箱不见了,于是全村人都知道我丢了。有腿快的,朝镇子的方向跑去寻我,结果沿路连人影都没看到一个。

    因为山路闭塞,如果不是单靠脚程,肯定就只有马车与拖拉机了。

    而那天,只有安平使用过交通工具。

    本来安平谁来都不松口,就连村长出面,他也没吭一声,直到王校长钻进他屋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终于套出准话来,他承认是他把我送到了镇上,至于去哪就不知道了。

    丢了支教的老师就是丢了村里人的脸面,再加上有前面那些丑事传扬出去,全村人把账都记在了安平的头上。

    尤其是那三个没得手的小混混,他们害怕我回城里引来警察去抓他们,因为找不到我,只好把满腔的愤怒与仇恨宣泄到安平身上。

    在我出走的第三天半夜,安平熟睡的时候遭遇歹人踹开家门,乒乓五四揍了一顿,周围邻居听到了安平呼救的声音,但都心知肚明,无人敢施以援手,生怕自己也遭到报复,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第二天白天倒是有几个与安平交好的老伯去探望了一下,送点饭食,帮抹点跌打损伤药。

    躺了三天勉强能挣扎着下地,结果那伙人隔三差五地趁黑偷袭,他们就是看准了安平孤身一人没个亲戚,周围的村民怕惹火上身闭口不言,这才如此肆无忌惮地攻击。

    外敷的药本来就只能起个表面作用,身体里面的伤因为没有及时的医治加上三天两头添新伤,一开始安平还能站起来,后来干脆躺着动不了了。

    村里老人说是伤了骨头,那伙人怕事情闹大了出了人命这才恨恨作罢。

    荷花家与几户村民实在看不下去了,凑了点钱,将安平送到了镇上的医院。一检查,肋骨都骨折了,有些内脏也出血,因为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手术费用翻了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