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很清闲,而芽紫身处的职场,用她的话说,槽点太多,吐之不尽,不可断绝。

    渐渐的,她下完班换身衣服都会来学校找我,我则带她混迹于学校周围的各大餐馆,烧烤,自助,火锅,日料天天不重样,而我俩最喜欢的始终还是最原始的撸串。

    尤其是夏天。

    坐在月朗星稀的夜空下,凉爽的风卷走身边躁动的空气,也带来震耳欲聋的神曲,看着师傅光着膀子拿着大串在炭火间飞舞,裹挟着肉类特有的香气横冲直撞,毫不掩饰内心地饥渴,望眼欲穿地等着小二盛上滋啦滋啦作响的串儿,操起最近的一根迫不及待地撸到嘴里,这时候才会感觉到生命的富足与未被辜负。

    芽紫虽然酒量不行,但她酷爱喝酒,一杯冰镇啤酒下肚,她的话就开始变多,人也恣意了不少。

    “晓东,咱俩很久没单独说过话吧?”

    “对啊,你一直忙着恋爱,哪来时间理我。”

    “哈哈,你知道的,爱情就是我的全部。不恋爱,毋宁死。”

    “现在呢?”

    “空窗期。”

    “那你能忍受寂寞?”

    “这不还有你吗?哈哈!”

    “大概是炭火温度太高,炙烤到我的脸,不然怎么会这么烫。”

    “开玩笑啦,晓东,你就是太正经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芽紫并不在意,她只是自顾自絮叨她公司里的糟心事。

    照她的话说,她们公司有个被更年期搅得满腔欲火随处发泄的魔鬼领导,戴着面具不可交心分不清敌友的女同事们,居心叵测顶着各种幌子带着明确目的接近她的男同事们,工作成绩靠的不是能力与贡献,反而是关系和阿谀,真是无趣。

    “晓东,真羡慕你,可以躲在小孩的世界,大人的世界真的好无聊。”

    我不知道该怎么抚慰她,我的生活轨迹注定与她背道而驰,不管我说出什么臆想的话,都只是不痛不痒。

    于是我只能沉默,我相信她只是需要倾诉,好在她的悲伤不过一瓶啤酒的时间,我讶异于她喝酒如水的豪情,也感到身单力薄的无助。

    酒饱肉足,自然提起过去。细细数来,我和芽紫年龄多长,相识的岁月就有多长。说起小时候的糗事,依然大笑不止。她笑我的羸弱,我笑她的张扬。

    “还记得吗,晓东?那次我输了全部,众叛亲离,只有你还留在我身边。”

    “哈哈,怎么会不记得,你可把我们都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