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堰的脸色瞧着并不算好,他冷嗤一声,“虽是同门师兄弟,但他是容氏余孽,又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自然是要……告知朝廷的。”

    信里所讲,大概就是指名谢容辞的身份。

    顾扬捏着信的手逐渐收紧,神情十分严肃。

    他虽然已经有几年没有在望乡关守着,但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乱,他未忘记过。

    这件事情,小不了。

    可怕的是,如果这封信是真的,那么容氏在此间藏匿这么多年,竟没有多少人知道。

    “顾伯父放心,师傅不在,我也能替他做这个决定。”娄堰声音发冷,平日里总是弯起的双眸此时也垂下,“从今日起,他便不再是神医谷中人了。”

    其实早先谢容辞并未同娄堰细细商量。

    只两人相处这么多年,他想要做的事情,娄堰自然清楚,也清楚自己拦不了他。

    他觉得有些难过,师傅,大师兄……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来京城,一直在谷中待着,从不出去,这一切会不会就不发生了。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想。

    从前他便觉得大师兄的脉象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奇怪之处,原来,竟是这样。

    那些人眼中的永生嘛?

    娄堰冷笑了一声,愈发的讥讽。

    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特殊是天赐,若是天赐,当年怎么可能一个个都不得善终。

    “我会将你撇出去,没人会知道你是神医谷的人。”顾扬抬着步子,走了好远才开口。

    从所有人崇拜敬仰到唾弃辱骂,其实只在一瞬间。

    顾扬担心的是,如果澜儿这一层身份被知晓,会不会为人谴责。

    娄堰转过身,夜色浓重,他看不见顾扬的身影,只知道他这一去,在面上他同大师兄便是对立的了。

    他瘫在后墙上,身体一点一点滑落下去。

    以前觉得,感情得不到回应,便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