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女子最为痛苦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被夫家抛弃,又被娘家斥责为贱人,再被逐出娘家。

    本来幸福美满的生活,一瞬间变得流离失所,从天堂到地狱,其实真的没有那么远。

    人生起起落落,宁愿和缓一些,也不要如此刺激,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至少吴毅就在袁绒衣的身上,感应到了一股沉重的死气,而且越发沉重。

    这是要轻生呀!

    如果这个时候有亲近之人安慰一两句话,结果或许会有改变,但是事实上,就是她最为亲近的人,伤害她最深。

    赏了自己的关门弟子一巴掌,不,应该是说前关门弟子,冰莹真人就带着一干弟子离去了,根本不去理会她眼中的这个“贱人”。

    之前,冰莹真人是不愿来此一行的,是袁绒衣以自己的身份,苦苦哀求她,以为还有最后一丝转机,但是结果证明,都是袁绒衣过于天真了。

    当初袁绒衣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做担保,而今无效,也怪不得别人。

    这一刻,乌云恰好笼罩住了太阳,冷风呼啸,正如袁绒衣心中的环境是一样的,不,她心中的环境,要恶劣上一万倍。

    袁绒衣跌跌撞撞地走着,完全不知道方向在何方,雪白的脸颊上,手掌印,清晰可见,红得刺眼。

    比起肌肤上的疼痛,心中的痛,才是最难以忍受的。

    接下来,如果没有猜错,她会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结束自己凄婉哀怨的生命。

    感应到吴毅尾随在袁绒衣身后,珠子内的黑甲虫讥笑道:“你也是一方巨擘,难不成还看上小家碧玉了?”

    “佛门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看见了,也不好袖手旁观!况且问谁不是问,我只是想要知道六尘观的位置而已,说不定她就知道呢!”吴毅如此回答,而黑甲虫的回应,只是嗤笑一声。

    “之前说我耽误你的时间,现在你自己多管闲事,到时候耽误了正事,可不要怪我!”黑甲虫继续嘟囔着,吴毅丝毫不理会。

    “我要和月琉璃说,看你如何解释!”

    ……

    黑甲虫絮絮叨叨的,大半吴毅都没有上心。

    离开玉虚山,山脚下,是一处平坦地界,涵灵门有弟子在此开辟药田,但是疏于打理,已经荒草遍布,树林丛深,散发出一股**衰朽的气息。

    袁绒衣以衣袖为铲,开始刨地,心灰意懒的她,根本不在乎袖子上的污渍,而仅仅是刨地这一样事情,就几乎耗费了她全部的体力,身躯摇摇欲坠。

    “这是要活埋自己,倒是一个体面的做法,也不用担心有野兽会把自己的尸体叼走!”黑甲虫如是道,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吴毅散去影遁之法,以灵气造物,手持竹杖,脚踏芒鞋,身披老旧道衣,一步数里,来到袁绒衣身旁,脚步自有韵律,携带着静之大道道韵,使人心情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