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冷嘲热讽,惹得台下之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前排那几位男客,对那罗婆婆十分有怨言。

    沈苏貌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站在原地,无人知晓那金面具之后的表情。一旁的白裙侍女收起了羊脂白玉膏放回高台上。

    “那没办法,谁让罗掌门偏偏选中了我?”沈苏貌语气如常,又道,“不知这第二轮,罗掌门想要怎么赌?”

    罗婆婆神情肃然,眼波静流浮光,缓缓说道:“我听闻苏馆主有一手调教女子的好本领,任何资质的姑娘只要到了风月馆,不出三月都能换得一身勾人的魅骨。苏馆主,可有这事?”

    “好说,好说。”沈苏貌微微颔首,话里同她打起马虎眼来。

    “可我这有一人。我赌苏馆主偏偏做不到。”

    “哦?”沈苏貌语气意味深长,“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竟让罗掌门如此笃定?”

    罗婆婆一顿,侧头唤道:“小绿,你过来。”

    我看见便是之间那位耍陀螺耍得极好的小绿姑娘哆哆嗦嗦地走上前,脸色透着胆怯。

    “这丫头七岁起便跟了我,她自小就有口疾,见到生人又十分胆怯。苏馆主若能在半个时辰内教会她唱一曲《夜半乐》,那这赌局便算我输。”

    半个时辰唱会《夜半乐》?

    我虽不知这《夜半乐》是什么曲子,但我自小就一点儿音律的天赋都没有。从前同师兄在十里穿巷看过路的艺伎抚琴唱曲,兴起时也偷偷跟着学了几句。那一句歌声纠了整三日,师兄仍是笑话我唱得驴头不对马嘴。

    如今罗婆婆要沈苏貌教一个自小患有口疾的人在半个时辰内唱会一曲《夜半乐》。就算小绿姑娘没有口疾,那也是福临河的人。如果她故意学不会,那也没有办法……

    所以说——

    这算什么赌局?!

    我虽不站在沈苏貌这边,但也拧皱着眉头想到,那罗婆婆分明就是占着自己是庄,在强人所难。

    第二轮赌局,怕又是罗婆婆大有所获。

    不料沈苏貌围着颤颤巍巍的小绿姑娘转了一圈后,停下脚步,“这条件也不算太差。”

    他抬头对正凝望着他的那人道:“半个时辰?”

    罗婆婆点头,“苏馆主嫌少?”

    “不是不是!”只见沈苏貌连忙同她摆起手来,语气十分客气,“还请罗掌门坐下来等待,一盏茶后,我保准给你一个会唱《夜半乐》的小美人。”

    什么?我暗道,沈苏貌说的是一盏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