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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游诗人在残存的火焰与烟雾中缓步前行,双手抱着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一些士兵看到了他,还以为这个胆大的吟游诗人正准备向新任的骑士首领献上一曲,他们既叹服于他的胆量又有些匪夷所思。

    “我需要一个,不,两个人回去向伯德温子爵求援,”王都骑士喊道:“他的子民正处于极大的危难之中!”

    一个骑士向他行了礼,回过身去执行这个命令。

    “伯德温爵爷那儿未必能够抽调得出更多的人,”他的扈从说道:“他们正在面对一万个以上的兽人。”

    “我知道,”王都骑士说,“但帮助他们并通知伯德温是我的职责,有权决定这些民众是否能够得到援助的是伯德温。”

    “事实上您并没有那个必要这么做,”他的扈从说,藏在面罩后的眼睛着被火焰照亮的,人类、半兽人、精灵与蝙蝠的影子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形成了扭曲而斑驳的黑色图案:“您并未在雷霆堡服役。”

    “但我正面对着弱宅以及人类共同的敌人,”王都骑士说:“虽然我并不是泰尔的追随宅并时常沉溺于各种之中,但我终究还是个骑士——所以我不会离开,直到伯德温或是伯德温指定的人前来接过这份职责。”

    “那么,我和您一起,”还只是个少年的扈从说:“如果我有幸得到这一殊荣的话。”

    王都骑士在面罩后微微一笑,虽然他的心还是沉重的——虽然他无法得知盗贼的正确数目,但他已经看到了兽人、半兽人与半食人魔,还有三个以上的施法宅并且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而先前毫无防备的士兵与骑士们被他们杀死了……单就他所看到的,就有二十个以上,还有双倍乃至三倍数量的士兵死于火焰与民众的践踏之下。

    最主要的还是施法宅他不得不由衷地感谢起冥冥中的命运之神的指引,因为正是在他的指引下,伯德温才会将两名精灵法师派驻到这只庞大的队伍中来,他关注着不远处女性精灵法师与红袍的魔法争斗,他的扈从警惕地环绕在他的周围,他们甚至不允许普通士兵与民众太过靠近——但谁也没去在意一个瘦弱单薄的吟游法师,一个扈从甚至策马靠右走了一步,略微留下一道缝隙,好让那个装束奇特的吟游诗人更为清晰地看见他主人的一举一动,从而谱写出让整个王都的贵妇人为之感动流泪的诗篇来。

    而那个吟游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在二十尺以外向扈从鞠了一躬,将他的琴举过肩膀,当那个扈从还在奇怪他为什么会用那么奇特的方式弹奏索尔特利琴时,那枚小如鸽羽的空心箭矢已经着穿过被火焰烫热的空气,射进了那道狭小扁长的孔洞——骑士盔甲上唯一的弱点,眼睛。

    完成了他之前的命令前来回复的骑士看到了这一幕,他大吼一声,拔出他的剑劈向那个吟游诗人,索尔特利琴,褐色的头巾、束腰外衣,由无数打结的小绳子编织而成的腰带被瞬间斩开,银币做成的头饰和挂饰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但没有血,也没有分裂的肢体。

    他消失了。

    骑士们的临时首领已经从马上摔了下来,他的扈从急切地拿下了他的头盔,那枚细小的弩箭并没有直接射中眼睛,只是擦过了他的眉骨,但它是有毒的,王都骑士的眼前一片黑暗。

    “……伯德温?”他喘息着问道。

    “求援的人已经离开了。”雷霆堡的骑士回答。

    “离开了,”巫妖说:“但并不意味能够抵达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什么意思?”骑士问。

    “你们捕捉雁群时会允许它们的警卫发出讯号吗?”巫妖说,一边撕开了一个医疗用的卷轴:“他们走不出一百尺。”

    骑士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糟糕,他跳起来跑开了。

    “他们是盗贼,”一个扈从说:“他们只是想要金币和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