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殿,女子声音毫无波澜:“你以后叫醒我,我自己会换。”

    陈淮汜喝茶的动作一顿,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赵棠疑问:“怎么?”

    “殿下以为都在一张榻上了,礼仪还需要恪守吗?”

    难道在他看来,不需要?赵棠点头:“不一样,一定要恪守。孤说什么就是什么,陈大人不能有别的动作。”

    她只是借他一只手,别的并不想借给他。

    “我明白了。”

    陈淮汜还是那么冷淡,不过跟此前的冷淡多少有些不一样了。

    **

    幼帝重病不醒,裕华长公主监国的消息很快就传地众人皆知。

    赵棠要每日上朝,最多就是提前起来,由着夏竹春月等人服侍她换衣上车辇。

    不好垂帘听政,不能坐龙椅,就在龙椅边上加了张厚重威严的椅子。

    夜间各位先生看折子,已经将问题汇报讨论过,她既上朝,就要多留出时间看内阁关于折子的总结,主要留意与陈淮汜这边折子有所冲突跟矛盾的地方。

    上朝总是舌战,赵棠幼时就有经验,所以并不怯场。

    因为心中有度,她可以控制大致局面,不至于被朝臣牵着鼻子走。

    数日下来,张培元发现自己此前还小看了她。不过想想大概是长时间与陈淮汜看折子,她不至于像赵杭那样招架不住,况且她的年纪也大些,比赵杭经的事多,所以更为沉稳。至少朝臣在朝上,都是服服帖帖,没有太过激的现象。

    尽管如此,赵棠每日练箭跟活动腰肩的时辰却没有缩短,除凌医女每夜会过来帮她按摩,凌太医还为她画了一套自己就可以完成上半身动作,消乏之余也锻炼了她的身体。

    因为动地多吃得多,便是赵棠多了上朝的差事,她的精神头依旧,每日甚至还能去养心殿与无所觉的幼帝说上一会儿话。

    她知道他什么都听不到,可想此前她昏迷时,赵杭是来跟她说过话的。念在这些,她就能坚持着过去看他。

    况且,这朝堂之上,再无人比她更想幼帝能早些醒过来了。

    裕华长公主监国,至多只是让朝堂维持面上的稳定,但周边各国,皇城内外的宗室们,都在观望的同时,蠢蠢欲动了。犯边的事多了,赵桓见她的次数也多了。

    不是给宗室子弟掩饰,而是给宗室子弟安排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