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有金日升的消息,可魏峥的人慢了一步。

    大雪过后,只留大火之后的断壁残垣。

    侍卫来复命时,赵棠正在修剪红梅。

    赵桓府上的梅花开的好,他往各家都送了几枝。送到长公主府的红梅开地艳极,柔软的花瓣还有白细丝样的花纹,听闻是这几年新培出的白发红梅,外头的儒生新近都喜欢咏唱,动人的故事也编了很多,却是她没见过的种类。

    花是好看的花,没什么味道,所幸梅枝细而有劲,用剪刀剪起来咔咔有声,她听着回复,不知不觉就将花枝给剪地零碎。

    待意识剪过头了,她才放下剪子:“继续暗中查探。”

    陈淮汜此前说的有点道理,不知那金日升来这皇城,到底所为何来,有什么目的,最好能拷问到。只是这一切,前提是能抓住金日升。

    可惜他被人带走,皇城势力复杂,谁动手带走他还是未知。这慢慢找起来,费劲得很。

    想了想,赵棠就让他着重几家放探子过去。

    侍卫退下后,夏竹才进内殿。

    却见长案上的梅花基本没留长枝,只有数朵红梅局促地挤在短的枝条上。

    “殿下,这花插不了梅瓶了……”本来这梅花就好看,挑地也好,又大朵又红艳,上头的白丝根根分明,略修剪摆在屋里恰当地很。可剪成这个样子,就只能丢了。

    “不用梅瓶,”赵棠看着窗外一地的雪,有了主意,“找个琉璃缸子放满水,将这些花丢进去,搬到外头冻着。冻实在了,搬到外殿去,一样好看。”

    这法子倒是新奇,夏竹想到府里花园池子里被冻住的小鱼,不免笑道:“冻好应当能放上一冬了,奴婢这就去。”

    不知是不是身体的缘故,赵棠总觉今冬特别冷。每日去宫里坐马车,烧火盆抱着汤婆子,她还穿的那么实,却要再灌碗红糖姜水才能好受点。

    幼帝这些日子经太医宫人细心照料着,倒是没流涎水了。平时叫他,他也会睁眼看人,但却不能说话,不能动,时不时流泪。赵棠跟他说话,他也会眨眼睛,但再多的,她就看不出来了。

    凌太医被张培元寄予厚望,务必要治好陛下,说是几年都无妨,毕竟裕华长公主能监国掌事,可以等陛下。

    张培元还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几次。

    大概是第一日问过她后,他以为她是无意那个位置。可到底天天看着龙椅坐着上朝,还常发政令,张培元多疑,怕极她忽然就生出那心思,所以隔几日就要在朝上稳众人的心,顺便也提醒她该在的位置。

    有这样忠心耿耿的次辅大人等着幼帝,大概是他的幸事。

    户籍跟土地登记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此前让赵桓替她传话记录有意愿去外地耕田种地者,也有几十户报名,都一一送过去。只是参军要从最底层做起,愿意去的还是少数,还不够十个。这些愿意参军的,赵棠略看过一眼名单,凡是去了军中,家里有困难者,她便让王通安排从她的账中走银子,平日多点关照。

    夜间时,冰冻的梅花缸子已放到外殿靠窗的一处高几上。莹莹烛火下的冰冻红梅隐隐约约,配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倒是别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