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桃桃跳崖之后,施琓确实也相信了她已经死去的事实,可上天偏偏不遂人愿,在施琓一次偶然‘拜访’何家的时候,恰巧碰到何文笙给何文谦送的信,又恰好听到何文谦的五岁小儿口中念着自己叔叔婶婶会有给自己添小弟弟小妹妹了,心底一动,多询问了几句,便知道了何书云口中的婶婶正是自己那已经亡故的侍妾——桃桃。

    心底惊怒犹如滔天大浪,但何文笙并未写自己如今身在何处,施琓也找寻不到,但让他们回来还不容易吗,便拿何家开了刀,一家三口尽数死于施琓的手段之下。

    何文笙知晓此事后,悔恨与仇恨交织,一心只想报仇,而桃桃也自责愧疚不已,但无论两人的悔恨自责有多深,事情都已成定局。

    一心只为报仇的何文笙知道若是想要报仇,那自己就得变得足够强大,所以他搬到了乾朝都城上京,无所不用其极地找寻入仕的机会,虽然他的确有才,但在上京这个门阀士族林立的地方,想有一番成就很难,但脚踏实地慢慢做起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想报仇的心太急切了,连一刻也不愿等。

    适逢一次际遇,得了上京六大门阀世家大族司家旁支庶女司兰小姐的注意,虽然只是旁支庶女,但六大门阀世家的旁支庶女也自不是一般贵族女子可比。

    这样的机会宛若天赐,在经过一番家破人亡与年少诺言的思想挣扎之后,他的心终究还是选择了仇恨,甚至心中对那个曾经许诺互守终生的女子也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只是那丝异样的情怀被隐藏地很深很深。

    何文笙娶了身份尊贵的司家贵女,桃桃这个一无地位二无背景的原配只能以一个侍妾的身份留在自己丈夫的身边。

    若说心中对何文笙一丝怨恨也无,自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桃桃心中更恨的还是自己,这一切的祸端都是自己引来了,自己如今的报应也是应得,她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只是越来越沉默寡言,以前那个明媚开朗的女子似乎一夜之间就不见踪迹。

    被仇恨充斥的大脑,被新妻的威胁,何文笙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没有一个世家贵族的女子允许自己丈夫的其他女人在自己之前有了孩子,更何况是蛮横的司兰。她逼着何文笙给桃桃下堕胎药,亲自喂她喝下去。

    入赘的身份,坎坷的官途,还有那一点说不清的怨恨,恶魔的笼子一旦打开,便不再受禁锢,不理智的思想如潮水般泛滥。

    他介意了曾经不计较的桃桃不是处子的事实,他想到这具身体曾经在施琓身下辗转承.欢便再也没有了兴致。

    最终,他还是亲自将堕胎药端到了桃桃的面前,那一刻,什么年少誓言,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柔情蜜意,都化作了一把剑生生插在了桃桃的心口,那一瞬间,心如死灰!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可不就是物是人非吗?而最善变的还是莫过于人心。

    天恨看着眼前的场景,眼里愤怒的怒火尚有燎原之势,若是何文笙出现在这儿,恐要被他生生咬下他的血肉。

    但他仍旧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场景,唯恐错过了一眼。

    一时的冲动做下了不可挽回的过错,在官途步入正轨之后,那颗年少的心在这样平泰的日子里又回归而来,对着早已失去笑容的女子,愧疚不已,轻哄,蜜言,娇宠,虽然已经挽回不了那颗已经死去的心,但却免不了当家主母的嫉妒与仇视。

    沉浸于朝堂的何文笙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张扬的宠爱已经给桃桃埋下了杀身之祸的种子。在他专注于摧毁施家之时,如今的正妻也正盘算着如何除去那个碍眼的女人。

    后宅的手段多不胜数,不过对付桃桃这样毫无心机城府的女子实在不需要耍什么高级手段,唯一需要解决的只是如何面对何文笙的质问。

    但司兰早有计策,在前脚将桃桃卖入倡优手中,后脚就着人仿了桃桃的手书,信中真情肺腑,字字珠玑,只说自己心中早已看破红尘,唯求得一方自在天地,便求了主母放行。

    何文笙不是傻子,自是有了怀疑,但一是没有证据,二是语气心境的确像是桃桃的口吻,也只得作罢,暗地派人去寻,但了无踪迹。

    在倡优手中,时刻都有人看守,寻不到自杀的机会,就算有也被救回,之后会被虐的生不如死,桃桃也只能拖着疲惫的心好死不活地浑浑噩噩。

    不知是接受了现实还是对世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桃桃终是歇了自尽的心思,被迫接了几次客,感情渐渐变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