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团子正期待的盯着他,眼睛亮晶晶。

    周离组织了下语言,目光移向别处,不去看楠哥,终于开口了:“那个……水是不是很凉?”

    “昂!冰丝丝滴……”

    “那个……”周离看见楠哥背对着他敷面膜,继续找着话题,以让此刻不显得尴尬,“我刚才让槐序去城里取了一千现金,我们明天也得给个香火钱吧?”

    “咦?”楠哥转身诧异的看着他:“你居然有这觉悟?”

    “楠哥教育得好。”

    “倒也是。”楠哥继续转身敷面膜了,“一千有点多了,住一晚要不了这么多的,不过也没事,玄清师父和老观主在这里相依为命,这么偏僻,也不容易……而且我看老观主这身体估计也是天天吃药的,就算有医保,也有花钱的地方。”

    “嗯……”

    周离从老观主身上闻得到药味儿。

    很多老人家都这样的,尤其在农村,这样的老人太多了,几乎就是靠吃药吊着命。

    而老观主已经八十多岁高龄了。

    周离能感觉得到他的状态,或者用油尽灯枯这个词来形容稍显冒犯,但确实就是这样。周离小时候见过很多这样的老人,他们看似健旺,实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不行了——他到现在都记得小时候村里的一位叔公,前一天还绕到他家来和爷爷聊天,还给了他糖,第二天叔公的家人就来通知他们去吃斋饭了。

    当时周离着实伤心了一阵。

    因为同龄人都不喜欢他,大人们也都有事要做,老人又迷信,也就这种快要入土的老人,性格和蔼,一天到晚都很闲,又什么都不怕,才会对他好。

    不过生老病死就是这样的。

    这时楠哥已经敷好面膜了,转身往床边走来,边走边说:“我刚看了,他们道观里没得功德箱,所以明天还是叫槐序再回去买个红包,包上好看一点。”

    “还是楠哥想得周到。”

    “往旁边挪一点。”

    “哦……”

    楠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还嗅了嗅被子,有那么点潮味,混杂在周离衣服的洗衣粉味道里,她倒是也并不在意。

    这时两人已躺在了一个被窝。

    周离身上很僵硬,很窘迫,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也不知道该看哪,只得瞄向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