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南离开洛阳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天音教后,已是日落西沉,天色渐暗时。

    在他进门后,凡是路过的天音弟子皆是沉默不语,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冷冷清清,唯有几个老实巴交的弟子看到他会喊声教主,之后便很快又散了去。

    自凌无眉是叛徒的消息传遍江湖后,已让天音的脸面荡然无存,出去也是听人非议,所以这次盟主堂议事除了徐少南自己,没人陪着一同前去。大多数的天音弟子都嫌弃自己是天音教的人,甚至有的已经离开了天音教,与其抬不起头做人,倒不如投奔其他门派去了,却也不敢自称来自天音教,也放弃学了多年的

    音波功。

    这次凌无眉反水事件的确让天音教在江湖上失了脸面,也损了威信。

    徐少南回到房间后,婢女帮他打好洗澡水,要侍奉他沐浴更衣时,他便让婢女退下去休息,不必她侍奉。

    婢女倒也乐得清闲,毕竟自从凌无眉离开后,整个天音教都变得死气沉沉,面对新任教主,无论是沉默还是说话,都不免令人觉得有些尴尬。烛灯明亮,轩窗昏黄,影映着墙壁上的身影,他静立好半晌,才开始除去衣衫,解下头带,长发散落而下,身影清瘦,难辨雌雄,他一点一点的拉出一条又宽又长的布丢

    在一旁,墙壁上映着的清瘦身躯,却有着女人才有的浑圆双峰。

    原来,徐少南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她方才解下来的长布,不过就是她以此隐瞒女人身份的裹胸布罢了。但即便她有着女人的身躯,可她举手投足间,却没有女人独有的柔软和风情,她沐浴时候的动作,有着男人的洒脱,或许是装成男人太久了,所以她基本上没有女人的姿

    态,热水包裹着别人不能看见的身躯,这让她放松了不少。

    她的双臂搭在木桶边上,身子向后靠去,闭着双眼,开始回想凌无眉离开天音教的那日。

    师兄,值得吗?

    值与不值,汝若才知。

    她永远记得凌无眉把镇教之宝白玉笛交给自己后,他回答自己这句话的时候,是有着怎样的眼神。

    徐少南不解,什么样的人,可以叫如此心高气傲的师兄倾尽所有,什么样的爱,可以叫人生不得纠缠,死不得解脱,她无法感受到凌无眉和云途之间的爱恨情仇。

    她不明白,但她来不及再追问,凌无眉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转身离开,自此再未出现过。

    值得,还是不值得,唯有亲身经历过,才可感同身受。

    天音教群龙无首,谁来担任新的掌门之位,已是教中头等大事。

    但没人愿意接受这个烂摊子,说来可笑,若换作平时,谁又不想不费一丝力气就做了这一教之主呢?

    一片鸦雀无声过后,只有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说要担任这教主之位,此人正是徐少南。徐少南是邱本义带出来的弟子,她自告奋勇当教主,自然无人有异议,更何况这种时候,谁来接手天音教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这新任教主,要受江湖中所有人的耻笑、

    质疑和鄙视。

    徐少南不知道当一教之主,有一天竟然会是这么容易的事,凌无眉当教主的时候,还要一路过关斩将,才抵达这天音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