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皇甫风告诉她,自己不是怕江流沙,也不是故意躲着江流沙,而是不想处理他本就没在放眼中的麻烦事。

    自流星和飞盾先从武当驿站回桃庄后,流星就把桃庄上下准备喜事的事告诉了无鱼,而无鱼一直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他也知道这喜事跟喜全无关系。

    直到半个时辰前李叶苏去世,无鱼才觉得吊住自己最后的一根绳子也彻底断裂。赤行魅姬留下的毒香洗刷不去,凤绫罗因为自己赴死令皇甫云十分悲痛,现在李叶苏因为取衣服才会遇到东方闻思,下人们的惧怕,日后裹在密不透风的布里像个瓷娃娃,既不能踏进人群,也不能加入战斗,更不能重握孤黑剑,无鱼感到内心被扔进一根又一根的火把,燃烧的也愈发猛烈,直到随着李叶苏的死亡、皇甫雷被迫娶妻,这煎

    熬的心才化成一片灰烬。

    毫无生机。

    死,是他此刻的念头,第一次,他是真的觉得只有死亡才能解脱自己的困境,此刻他多少也明白了凤绫罗赴死时的心境。

    他们都有着不想再拖累的人。

    即便武月贞只是吩咐厨房做些简单的饭菜,可在江流沙和龙泉眼中却是十分丰盛的,她们知道自己是客,所以无论在何等情况下桃庄都不会怠慢。

    龙泉看到前来吃饭的人屈指可数,便叹了口气,本是可口的饭菜怎么吃着也不香了。

    武月贞自是注意到了龙泉和江流沙的尴尬,于是说道:“圣雪和满月累了一天,也没有胃口,但她们想陪着娘家人,所以你们作为娘家人多少也要吃一点才好啊!”

    龙泉挤出一点笑意:“倒也是,姑爷和云雷两位少爷呢?”“风儿去守着常欢了,那里总是离不开人,等着守夜的丫头吃过后,才去换他!云儿现在也无心任何事,这会儿该是陪着雷儿和你世伯一起守着他二娘的尸身呢!”武月贞

    说道。饭桌上的人除了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就只有江圣雪、武月贞、满月和玉翘,安管家和常欢房里守夜的丫鬟,本来上等丫鬟也不能与主人同坐,更别说中等和下等丫鬟

    了,但是就这么两个人,自然便不用遵守规矩了。

    龙泉叹道:“连三位爷都不在,倒是怪冷清的!”

    “无鱼的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总之流星忙完自己手里的事就找他去了!青天在南厢苑守着雷儿的娘,飞盾应该也在那边守着了!”

    “夫人,您辛苦了。”

    武月贞摇了摇头:“大家都很辛苦!谁的心里,又不苦呢!对了,为何江大哥没来?”“他怕不便跟我伯母解释,再多想心生郁结,就嘱托我替他来道喜,来……”江流沙叹了口气,喜事过后就是丧事,虽说并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眼前就在经历这样的事

    还是叫涉世未深的江流沙感到不知所措。

    流星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壶酒和两小碟下酒菜,去了无鱼住处。“无鱼,庄里备了酒菜,是为流沙小姐和龙泉姑娘接风洗尘的,你也出来吃点吧!”没有得到回应也在流星的意料之中,他笑道,“就知道你不想出去,所以我特意给你端来

    了,多少你也该吃一点!”流星只觉得夜里的冷风有些刺骨,连他这样的高手都愈发的心寒起来,更有不好的想法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在他威胁着无鱼自己要推门而进并未得到回应后,便一掌

    推开了房门。黑暗的房间里他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以无鱼的功力,不会睡得这么死,便猜测他一定是出了事,手忙脚乱的点了灯后,才看到无鱼平平静静的躺在床上,还穿着那件密不

    透风的里衣,外面也穿着他常穿的黑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