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长远考虑,什么才是好办法?”

    “将所有豪强赶出长安!”苏任不假思索。

    窦氏虽然没有多少政治眼光,但她也在宫里待了几十年,对于皇族的那点破事还是了解的。苏任的话一出口,窦氏立刻就明白,这件事有多大的难度,以及皇帝为什么不惜长安混乱,也要这么做。

    窦氏没有表示,庄青翟也反应了过来,回过头警惕的望着苏任。苏任故作莫名其妙:“怎么?我说的不对?微臣没有多少见地,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微臣当年在蜀郡的时候,见过山里的猴子,作为猴王,凡是对他猴王地位有威胁的猴子,都会被赶出去,虽说豪强的能量没有这么大,但他们危害了长安,危害了长安百姓,既然是害群之马,驱逐或许是个好办法。”

    “豪强自认侠客,实际上都是寄生虫,不事劳作,欺凌弱小,强取豪夺,最近更是搞的天怒人怨,别的不说,微臣负责建造的太学也因为豪强们的打击,已经停工,臣的朋友司马君实都挨了打,这可是陛下亲自下令的工程,都是如此,那些长安的普通百姓如何,不问自明!”

    “可知要将豪强驱逐,需要多大的力气?”庄青翟已经开始喘粗气了。

    苏任摇摇头:“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要做好一件事,不必在意什么力气,当年高祖要除暴秦的时候,应该也没在乎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吧?”

    此言一出,窦氏都不由的点点头。

    庄青翟知道苏任如今算是皇帝的人,他这样表示,就算不是皇帝的授意,恐怕也知道皇帝的心思,可他庄青翟已经骑虎难下,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豪强这等小事,岂能与高祖除暴秦相提并论?”

    “自然不能相提并论,我只说的是方法,虽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牵扯,就知道一点,决不能让豪强这等毒瘤留在长安,祸害百姓!”

    苏任说的大义凛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苏任伸手去抓几案上的水杯,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眼睛开始四下打量,有眼色的宫人连忙给苏任倒了一杯水。他们能在窦氏这里当差,机灵自不会缺,看的出来太皇太后平静的脸,对眼前这个少年是欣赏的。

    窦氏和当年的吕后有很大差别,她没有那么强的权力心,在窦老太太的心里,一心一意只想替丈夫和儿子守住大汉,无论和皇帝挣权还是狠心处死那么多儒生,都是为了大汉,只不过眼界浅了一点。至于梁王和馆陶公主的事情,纯属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孩子溺爱。

    苏任喝了口水:“臣不说,太皇太后和御史大夫也知道,这些豪强为什么会在长安如此肆无忌惮,他们身后的人才是他们嚣张的原因,陛下年纪轻,刚刚登基,比那些根深蒂固者有差距,当年七王之乱,与其说是七王造反,倒不如说是里应外合,若太皇太后希望我大汉永远太太平平,那就得稳定长安,稳定了国都,即便诸侯再有想法,只要长安是铁板一块,那些人又能奈我何!”

    “好,说的好!”窦氏破天荒的表态,庄青翟心里咯噔一下。窦氏接着道:“看来还真有些见地,皇帝看重有他的道理,那说说如何驱逐?”

    苏任这一次是真心诚意的对窦氏施礼,礼毕摇摇头:“微臣没有办法!”

    “呵呵!”庄青翟冷笑两声:“没有办法,说的如此蛊惑人心?”

    苏任白了庄青翟一眼,道:“或许御史大夫调兵的提议是个不错的选择!”

    “怎么说?”

    “如今长安无论是南军,还是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禁军、御林军和豪强又或者是豪强背后之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用这些人来驱逐豪强显然不行,所以臣建议调兵,用外来的人办事,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控制!”

    窦氏连连点头:“北军如何?”

    “可,不过得挑选一个可用的将军,要对大汉忠心耿耿,还得是领兵的将才,万一有事也能及时应对。”

    窦氏睁着空洞的眼睛,半天没说话。庄青翟不是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他提议的调兵只是为平长安乱象,他可不会蠢到去动皇亲国戚的利益。但是苏任的话,让他骑虎难下,必定调兵的提议是他先提出来,要是真的开始驱逐,苏任绝不是第一个被迁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