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越王和西殴王就没有动手!”

    “他们是在等,等着看汉人会不会阻挠,若汉人没有丝毫阻挠南越的意思,两家立刻会扑上来。”

    “哎!”赢广济叹了口气,又是一大口,几乎将酒袋里面的酒喝光:“只是苦了这些我大秦的百姓!”

    荆棘有些不舍他的酒,但自己请赢广济喝,就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个放心,听说苏任在所有路口都做了准备,粮食、衣服,就连临时的草屋都已经建好,若是有越人逃过去,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若想这里的越人不死绝,最好让的人通知百姓,如果战火到来,前往汉境是个不错的选择。”

    “哼!苏任这是要掘我大秦根基,我才不会让大秦的子民去汉境!”

    荆棘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赢广济的偏执他早有见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微风起,带着淡淡的土腥味,岭南的旱季就要来了。这个地方很奇怪,一年中只有两个季节,旱季和雨季。旱季的时候整日里晴空万里,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一滴雨。而到了雨季,一天之中就能下个三五场。无论是旱季还是雨季,苏任都不喜欢,旱季太过燥热,雨季过于潮湿,睡觉的被子提起来都能滴下水。

    旱季也有个好处,适合行军,适合安排一切事情,就算是要赶路也能多走几里。在与越地交界的几个道县,苏任设立了所谓的难民营,责令当地的县令和县长亲自负责,将刚刚任命下来的校尉、县尉都派过去,一来维护治安,二来甄别奸细。

    骑着马,苏任去了离折岭最近的一处难民营。这里属于上虞,正是肖左的管理范围之内。虽然李当户已经同意收下肖左作为自己的臂膀,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肖左也只能先做好校尉,等他们几人回长安的时候再带走。

    上虞县令是个干瘦的老头,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实在穷的没有衣服穿。按理来说,一方县令每月俸禄六百石,怎么着也够一家人吃喝,绝不会落到这种天地。后世曾言,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说做一任知府即便如何清廉,也能有十万两银子。大汉虽不比明清,县令不比知府,穿衣吃饭上应该不会这般亏待自己。

    “在下上虞县令安国俊逸见过苏长史!”

    苏任看了一眼,笑呵呵的道:“安国县令,这身打扮是故意的吧?”

    安国俊逸吓了一跳,慌忙伏跪于地:“在下不敢,家中人口众多,俸禄不够吃喝,实在是没有办法,并非有意羞辱长史。”

    “哦?家多少人?”

    “家有家眷十口。”

    “十口?秩俸六百石,十口人就把吃穷到这种程度了?”

    肖左连忙跪地道:“苏长史容禀,安国县令家中虽只有家眷十口,仆役下人不下三百口,所以……”

    “三百口?”苏任真的有些怒了,按照肖左的话算下来,十口家眷,三百口仆役下人,那就是三十个人伺候一个人,这样的奢侈程度除了皇宫,谁家还有?偏远小县,一个县令,竟然如此,苏任想杀人。

    肖左连忙道:“末将的话还未说完!安国县令家的那些仆役下人,都是上虞城中无家可归的妇孺,上虞紧邻南岭,越人时常骚扰,妇孺无以生活,安国县令看不过去便收拢家中,虽是仆役下人,实际上是安国县令收容他们而已。”

    苏任的气稍微松了一些,问安国俊逸身后众人:“此事当真!”

    众人异口同声:“千真万确,长史若是不信,去县衙一看便知。”

    差点办了错事,苏任咳嗽两声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都起来吧!自己没那个本事就不要随便帮别人,做好事也得有能力,一县之尊心中要有县子民,区区三百妇孺便让县令变成这样,我看这个县令也不怎么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