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一扭吧,闻晏满腔悲戚的心里才跟着清明了过来。

    他惶然撒手退开了两步,双手平举在身侧,无措地看向阿圆,眼睛和鼻尖都还红红的,看着反倒像是他才是那个遭人轻薄了。

    实际上,阿圆并不大在意。

    她只是也觉得三公子哭的样子有些凄惨,心里一软,正抬起右手想要给他拍拍背,顺顺气,可手伸到一半,他却撤了……

    也罢,阿圆讪讪收回了自己的右臂,半尴不尬地冲着他挤了个笑脸儿。

    闻晏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把眼泪生憋了回去,声音瓮瓮:“你来,就是送钱给我?”

    阿圆琢磨着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她也表达不出来旁的,比划也比划不明白,再说了,难道说她担心他?嗐,就她,有什么资格担心别人啊……

    到这儿为止也就差不多了。

    阿圆想了想,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就要走。

    三公子一瞧那个毫无诚意、无差别、见谁送谁的手势,一腔感动化为无语。

    他叹了口气,默不作声跟着她一起走。

    阿圆往前两步,听见后面脚步声,回头瞧人跟了上来,便两手摆摆:不必远送。

    闻晏挑着眉,殊不知自己眼眶还泛红,看起来平添几分妖异媚色:“我走我的,怎么还赶上人了?”

    小丫头被他噎得脸红,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只能低着头直往前冲。

    他跟着脚步快要追不上人,无法只得伸手,本来想要揪她后领来的,无奈小兔子着实蹦得太快,他预估错误,手指那么一够——好家伙,一把薅住了那撮根本没有留多长的狗尾巴小辫子。

    被攥住了头毛的阿圆被吓得立马不动弹了。

    怎么了这是?

    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心里琢磨着三公子这喜怒无常的到底要干嘛。

    闻晏心里也有些慌。不过是要拉人走慢些,怎么就一把拽了小姑娘的头发。

    他自然知道女子对头发有多宝贝。便是房里那位久病卧床的母亲,哪怕不见人不出门,没有闲钱买桂花头油,也要日日倚在床边让雪莲用篦子一把一把地梳顺了才成。

    下意识就怕阿圆恼了,他心虚得快步上去与她并肩,小心翼翼瞧她眼色。

    可小丫头仍保持着半个身子后仰的姿态,一动没动,见人绕到了跟前也只是一对猫儿眼咕噜转着,像是被谁施了定身术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