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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想起云白鹭要自己转给谢蓬莱的信,李素月心念一动,还是拆开读了起来。云白鹭在信中只字未提自己,也没承认她刺杀了北夏官商。翻来覆去就是两句话:我好奇,我无罪。心微微安下,李素月开始对谢蓬莱抱了丝期望。

    就着烂蒸杏酪羊羔和蒸酒的谢蓬莱捂住鼻口连打了两个喷嚏。这顿饭花了她半个月的俸银,总算让方姑娘吃满意了。谢蓬莱不善饮酒,架不住方姑娘一杯劝完更进一杯。吃到午时快结束时,谢蓬莱白脸绯红,口舌打结:“本官……得回县衙,今儿个,商……商队回城……”她的头垂在案上,忽然就沉入了软绵绵的梦乡。

    这两日赵宜芳终于找到了和谢蓬莱相处的乐子,非是看着她笔走龙蛇时专注的眸子,也不是听她絮絮叨叨什么沙海的环饼和济北的炊饼有何不同。而是趁着她醉懵了,忽然提根筷子敲碗惊醒这准七品的县令——谢蓬莱的任命状今日一早终于到了。

    送信的人连声恭喜侧立搓手时,这书呆子还在对人家连连鞠躬,说“有劳,辛苦,多谢”这些废话。还是赵宜芳手下的任五给了信使二两打赏银子,这人才喜出望外地连说了几句彩头话,“谢大人前途无量。”

    这时赵宜芳的筷子忽然敲了碗舷,“中军置酒饮归客……”

    还在睡的七品书呆子猛然抬头,瞬间恢复了清明,朗声正色,“胡琴琵琶与羌笛。”

    “学书初学卫夫人。”赵宜芳撑着下巴看谢蓬莱笑。

    书呆子擦擦眼睛,“但恨无过王右军。”

    “谢师,那你说说,胡琴琵琶羌笛书法,你哪样最精通?”赵宜芳忽然瞥见书呆子浆洗得发白的青袖,心里又是一叹。

    “那些……那些都是消磨心志的玩意罢了。我今为沙海县令,当为数万生民计,守我国门,固我边陲。谢……某虽无常山之舌,侍中之血,亦无扶颠持危之才,然已决意身死而不易……”

    一旁的离昧听得皱眉,“若在京里,就这喝醉乱说话的毛病,十条命也不够折腾的。什么扶颠持危?”且此人迂得出离,一身酸气杂糅书生意气,锦王为何替她请了个县令。

    赵宜芳却嗤了声,“也不算乱说。”

    这时谢蓬莱撑着桌子晃悠悠站起来,门外闯进一个身影,离昧正要拦时被赵宜芳示意退后。

    来的人是李素月的妹妹李山翠,她跑得一头汗珠,看到谢蓬莱后连声说着“谢天谢地”,“谢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我姐他们商队还在城外等着复核入城呢。她等不及,说要把云姐姐的信先交给你。”

    谢蓬莱接过信,读了两行后头不晕腿亦不软,再读两行,眼里清光驱走了酒意,她沉了沉,口舌也清楚起来,“云白鹭真没回?”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马上出席,“走,我亲自去问问月娘。”

    临行了两步,她对方姑娘行了一礼,“今日谢某这东家招待不周,请姑娘见谅。”

    “出什么事了?”赵宜芳问道。

    谢蓬莱将信小心收好,“公事,不便透露。”再行一礼后,她想到这也不完全算公事,见方姑娘被她刚才给呛了下,耐下性子补了句,“我那徒弟,被北夏人扣了。

    看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赵宜芳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回头看离昧,“幸亏她说了,你差人去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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