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吧。”苏蓁的右手握紧,在被另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覆盖时,她的手和心不由自主放松了,“贺兄,你和嫂夫人不妨先听一个故事。”

    “好!”

    “在尚德二十四年,怀礼乡一位名唤岳显儿的姑娘被恶霸追赶跌落山崖,那时正值饥荒灾年。当她回到家时,家人全都死了。为了活命,她她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件事带来的极度恐惧和后悔,因她有祖传的神器傍身,于是她分裂出了第一个分身。这个女子,就是李渔。

    李渔替她的真身承受着面临绝境的痛苦和无奈,于是逃往了荒远大漠。三年后,也就是尚德二十七年,她随着商队入京都,甚至入宫当了宫女。她安分守己,行事谨小慎微,从未做过错事。很快,她从宫女晋升女官,甚至一步步攀升,得皇上宠幸,成为了婕妤。”

    苏蓁话中不掺杂个人情绪,平稳无波,将桌上的第一个遍布裂痕的瓷娃娃朝岳显儿面前挪了挪。

    “同年,李渔的真身,也就是我方才所说的故人岳显儿。经我百般劝说,那位姑娘来到了镇上舅父家,但她却饱受欺凌。

    尚德二十九年,她死后被丢到乱葬岗上,第二个分身出现,名唤兮妍,她擅长绘画,喜爱弹琵琶。因我曾对她描述过江南美景,于是兮妍去了江南,替显儿完成心愿。”

    她将第二个瓷娃娃也推到了岳显儿面前,想要一步步唤醒她的记忆,并借此试探,一解她心中疑惑。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只是我的猜测。

    在磅礴大雨中,显儿从尸体堆里爬出。恰逢战乱结束,大批流民入京寻求庇护,于是她混进了流民之中。

    几经碾转,本以为能安定下来,谁知却被盗匪掳劫上山,她不愿受辱,当即持刀自尽,死后被盗匪丢在了后山上。这时她的第三个分身‘哑奴’出现,岳显儿再一次死而复生。但她们来不及一同逃走,就被人发现,于是哑奴留了下来,给岳显儿换取了一条活路。

    而当时,婧尧公主偷偷出宫,同样被抢上了山”苏蓁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着贺岚和岳显儿的神情,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过于伪装的平静。“若你们所说为真,那么,当年,正是你和在哑奴帮助下逃走的婧尧公主一同报官,然后剿灭了山匪。”

    “苏少卿,抱歉,贱妾实在听不懂听不懂您的意思。”

    “好,那就讲的通俗点儿,我一直误以为哑奴是我当年遇见的岳姑娘,可其实她们三个都是你用神器时欢晷分裂出来的分身。而你们三个,早就认识了,先前不过在做戏给我看。对麽?苏兄,公主殿下?”

    忽然被点名的商婧尧诧异的看向她,“啊?什么?”

    “公主,别再装傻了,若你对环禺山真的一无所知,为何在我瞎扯这山中有金矿时,你第一反应是嘲讽,嗯?是在笑我猜错了?你第二个反应,是在努力辩驳,想证明我是错的。但是你选择性忽略了我所说的哑奴三人合谋谋夺金矿,因为你知晓她们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钱。

    更甚至,从李婕妤失踪的那夜,你一直在派人跟踪我。皇宫、霁月坊、环禺山,其实我也奇了怪了,你居然连我在南纬山你都能查出。后来,你一路跟着我,名为查案,实则是为了阻挠我寻找真相。”

    贺岚和岳显儿不约而同看向商婧尧,三人会心一笑。

    “苏少卿,未及深夜,你倒是倦了,不然怎么会说胡话呢?”商婧尧道。

    “胡话?那就再扯几句,既然哑奴也是分身,那她就更不可能会死!若我没猜错,哑奴被杀,是你们两个故意给我下的套儿。她明明没死,但你们却偏要让我背负上杀人罪,目的是为了让她和李婕妤一样,借假死离开皇宫!可我不明白,你要陷害的人,为什么恰好是我?”

    “”商婧尧无言以对,“你既然早已看透了我,为何不早说?”

    “当然是因为我在钓鱼执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