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武德举起酒杯对着公子誊,道,“雉狄老祖?誊公子?早已听闻你精通医术,冠古绝今。今日瞧来,没想到誊公子还精通驻容之术。”

    公子誊常年未涉足京都,但对于京中势力却是了如指掌。只不过他当年和萧楚泓打赌,不仅输了全部身家,还得替那混账小子整顿萧家军。

    这好不容易才借着苏蓁的‘光’得以溜走,哪知还没离开洛祁地界,就被黎九给抓了回来。

    “我记得你是什么愚将军?嗯,仔细一看,与我先前所想是相差无几。”

    余武德倒没听出公子誊在损他,“先前听说太子殿下带着禁军和萧家军从环禺山返回京都时,还带着一红瞳少年,莫非正是誊公子?”

    公子誊直言不讳道,“对啊!怎么了?”

    众大臣敛眸,勤王虽被放出,但如今朝堂上集声望、兵权于一身的却是嫡长子太子商誉辰。

    雉狄老祖因当年鼠疫之事,在民间更是赞誉极高,近乎民心所向。

    倘若传出雉狄老祖站边太子的传言,商誉辰的太子之位只怕更加牢不可破。

    难怪皇上之前将消息隐藏的如此之深,可今日为公子誊举办宫宴,难不成是要彻底昭告天下,太子之位无人可撼动?

    那既然如此,何不将勤王彻底圈禁起来?莫非,皇上仍在忌惮于余武德?

    余武德可不愿理会旁人心思,冷嘲道,“誊公子难道不知你们当日所救之人,是为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

    公子誊闻言,着实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接收到早已落座的萧楚泓眼中的警告之意,笑容又转瞬消失。

    别无他意,愚是真愚,蠢也是真蠢。

    萧楚泓已回京三日,皇上都不曾动他,余武德却指桑骂槐,明里暗里指责皇上没有处死他。

    手握兵权当忌‘功高震主’四字,余武德也许并非不懂,只是过度自负、目中无人。

    “哦?乱臣贼子?愚大将军是在说哪个?啧,甭说罪大恶极,只要我瞧得顺眼,是个人我都会救。可越是瞧着那种正气凛然,实则却是个伪君子的来求我救命。没准儿我这手一颤,在药里一不留神加了点儿毒。至于会不会死,估计也得看那人的命数了。”

    就当着众人,公子誊此言不仅含沙射影,甚至就差指名道姓,明晃晃的告知天下人萧楚泓就是他救的!

    “誊公子,您虽贵为皇上亲封的雉狄老祖,可也不该如此发言!”一位朝臣忍不住说道。

    “不爱听啊?难道话太真,扎着你的心窝窝了?怎么着?我活了上百年,救个人还需要旁人指手画脚?这几日来在京都里四处溜达,有些肆意诋毁的污言秽语可是难听多了。”公子誊看向商裕帧,又‘啧啧’感叹两声,“皇上啊,朝廷真该在民间多开设私塾,再好好普及你们洛祁律例,也省得那些害虫将来危害社稷。”

    有心人闻言,将公子誊话间的‘你们洛祁’四字听入耳,怀疑起了公子誊的真正来历。

    众人本以为商裕帧会发怒,谁知他只是无奈一笑,“好,老祖所说,朕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