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廊画舫比试结果已经定下,今年这花魁娘子非凤仙楼莫属。

    “咣”一声锣响,报幕的小厮上台来。

    “各位看官,今年这十廊画舫比试,乃凤仙楼罂娘子得花魁”小厮念出了比试结果,台下众人皆是抚掌颜笑,对着结果甚是满意,又听小厮说:“画舫比试获胜的花魁娘子可得千金,但这罂娘子菩萨心肠,愿将千两黄金赠与正在北疆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我等也愿捐纳,为国献出一丝薄力”席中一汴州商贾起身,手从怀中掏出一袋碎银递给了身旁的站着的小厮。

    众认一看纷纷效仿,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有的郎君还把靴子脱了下来,从底子里翻出了些攒了许久的碎银。

    湖畔有一老妪,刚听了台上这花娘所唱的小曲,想着自己正在北方从军的儿子,萎靡的眼珠子含着水珠,颤颤巍巍的摸着自己耳垂上仅有的一只银耳坠子,狠了心扯了下来,捧给了身侧收集众人纳捐之物的小厮。

    “咣”又是一阵锣响,报幕的那一小厮急急忙忙折回了台上,手里轻轻一抖,展开了一副画。

    王宗申刚所画竟是刚献舞的凤仙楼罂娘,见这画中人身着罗裙,青丝束起,金冠遮面,面带桃花色,一双媚眼画的细致,连眼角下的红色砂痔都画了清楚,身姿娇软,细腰盈盈勾的人春心荡漾,袖口沾了墨汁露出藕白的皓腕,双指轻捻摆出飞天之姿。

    这画似佛似妖,虽说画的是一人,可这画中人的身上似有两张面孔。

    “此画是王宗申先生,今日佳作,先生托小奴将此画拍出,所得金银无论多少全部捐纳。”台底下不少平日里爱搜罗些文墨古董的富商,一听今日能得王先生之作,各个摩拳擦掌,欲要争夺一番。

    “五百两”有人先出口叫了价。

    “不过百两还敢张口?一千两。”

    “此画老夫笑纳了,我出三千两。”

    瀛夙已带着茯筠出了廊口,听见身后的小厮说,这夺了魁的花娘竟要将千金散出,冷峻的面上带着困顿扭了头看着身侧不少百姓都从怀里掏出了东西物件,纳捐给北疆将士。

    如今国库本就空虚,又遭北疆遇战,可以说是雪上加霜,若是今日能筹措万金,北疆战事定能早日有果,瀛夙虽心喜,面上确不显山色。

    而这筹款之人,竟是那调戏自己还不守闺阁之礼,陆国公府的小姐,瀛夙这心里甚是奇怪,觉得自己对她的偏见像是错的。

    一愣神的功夫,便见台上的小厮手持一副画,展开一看还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生的颜色甚好。

    再看一眼台下众人纷纷吆喝叫价,心想:这国公之女的画像要是流传至坊间成何体统,让人知了去,定要笑话天家管理臣子不善。

    想到这儿,瀛夙凤眉一皱,轻转了头朝身侧的茯筠冷声吩咐道:“把它买了。”

    说完了话,长指一驱,指了指台上那幅美人图。

    “啊啊?是”茯筠顺着自家主子手指的方向一看,是那刚献艺的花娘子。

    茯筠近几日总觉得自己主子不对劲,却又不知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