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更,陆国公府里的石灯幢尽是灭了。

    只有揽月阁里,陆四娘子的闺房中青灯微茫。

    荼芜香还焚着,里头的人想来是还未入枕呢。

    闺房中又是无人守夜

    床榻上的陆四娘穿着锦茜红明花样式儿的肚兜,下着云纹丝缎的灯笼裤,丰肌弱骨懒着身子倚在红松木的矮桌上。

    手中执着一本《**经》,那是她离开苏州时,凤仙娘子专门从她的落灰的匣子里拿出来交予她的,上头记着的尽是些让人面红耳赤的闺中秘术。

    这书页虽有些泛黄了,可不曾残坏了分毫,想来是被人珍藏了许久。

    陆子虞手里捧着《**经》,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觉得乏困。

    心想着也快三更了,不知自家那位爷还来不来瞧她了。

    晌午宴上,她写下的花令是:月中揽月三更圆,却把话稍圆五分。

    字里行间不过是邀九皇子三更时来揽月阁与自己相见。

    她知晓今日这椿闹事瞒不住那位本事通天的爷,倒不如她还老实些把这事儿给解释了,撒娇卖乖就能给糊弄过去。

    眼瞧着再不来都天明了,陆子虞把手中的《**经》给放到床头,朝着矮桌轻拍了一巴掌,娇声骂着,“明明收了人家的花令,还不来瞧瞧,这是心里藏着别人呢?”

    话音刚落,听见有人推了雕花折子门进来。

    “故意晚了会儿,就想瞧瞧是不是有人背地里说本王坏话呢!”瀛夙将门阖上朝里头走,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他平日里冷清自傲惯了,难能为了和她幽会还得自己爬墙子进来的。

    本是有些心头不悦,可刚到门口听见小丫头的娇骂声,又忍不住眉梢带笑想逗弄她一番,继而故作愠怒吓唬她,“过来!”

    声音凉如薄玉,听的让人心颤。

    隔着孔雀双绣翠丝屏,陆子虞瞧着自家爷坐在了内室外的八仙桌前,并未朝自己床榻这儿走来。

    心中暗暗腹诽:占了她那么多便宜,这时候倒把自己装成正人君子?

    陆子虞起身,噘着红艳艳唇给自己披了件纱衣,绣鞋都顾不得穿好便往外头走,待过了孔雀屏瞧着凳上眉目沉沉的男人,声音带了些娇气,“爷~”

    瀛夙抬首挑眉,仔细瞧着跟前女人的穿着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