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虎躯一震,冷冷瞧着姜贤,墨色的瞳孔闪烁厉色,“你想说什么?”

    姜贤赶紧伏地叩首,垂下去的眸子丝毫不见慌乱,可声音却是胆怯,“奴才狗胆包天,枉自揣测圣心。”

    朝辉阁静的能听见绣花针落地之声。

    昭帝看着地上的姜贤眯了眯眼,忽然放声大笑,“你啊你啊,这么些年还是这般胆小”他收回了威压,朝着地上之人摆摆手,“起来吧,朕还分得清忠奸。”

    姜贤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虚浮擦了擦鬓角,又轻拍着胸脯,“陛下刚才可把奴才给吓死喽。”

    昭帝端起书案上的茶盏小呷了一口,“你是说让陆瑾延官复原职?”

    他这一问,姜贤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奴才可没说过,奴才只是觉得如今局势陛下可以动用陆家来稳定棋局”

    昭帝未曾说话,他只凝着眉静静盯着书案上的一张供词。

    那是高湛在大理寺中写下的。

    十年前,那两桩灾银失窃案刚发生之时,其实他心里也是怀疑过陆瑾延的。

    待十年后再看到这封供词,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自己竟会欠陆家许多。

    昭帝嶙峋的手指一下下的叩在书案上。

    姜贤悄悄抬眼,将昭帝面上呈现的神色尽收眼底。

    许久,听得上首传来一阵暗哑之声,“你退下吧,且容朕在好好想想。”

    “喏。”

    姜贤退步离开朝辉阁,待回到自己的住处趁着没人功夫,便赶紧朝宫外放出了两只信鸽。

    入夜,京城的一处府邸隐隐传出些丝竹靡靡之音。

    院子里烛火通明,美人无数。

    奢艳的波斯毯上,十几名貌美的舞姬随着器乐声扭动腰肢。

    她们舞姿绰约,时不时朝着上首的男人暗送秋波,期望得到贵人的垂怜。

    四皇子瀛栖坐拥两位美人,张嘴享用着她们斟来的美酒。

    瀛栖模样确实生得好看,皮肤白净,面容阴美,一双翩翩桃花眼迷了京中不少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