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倾泻了揽月阁满地皆是银辉。

    陆子虞熬烛坐在书案前,手执一笔,正埋头在那宣纸之上著写着什么。

    昨夜她听得自家爷说瀛栖花了三万两银子屯兵藏甲,其中隐晦不必解释她也是懂的。

    夺嫡之争近在咫尺。

    惟有银子、军甲,才可换得一方安宁。

    她手中的暮沧斋,这几年赚的银子多如流水,若往后真是打起仗来,军甲虽没有,可是银子却多的是。

    只要自家爷用得到的,她必当倾尽全力!

    如此想着,再望桌案之上的一沓子宣纸,美眸更是坚定了许多。

    若说从前赚银子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那眼下,她更是为了自己心爱之人

    已至三更,团子早已经撅着肚子呼呼大睡,可揽月阁书案前的烛火饶是亮着通明。

    兵部尚书府,暖玉楼。

    虚河夜起,瞅见自家公子的书房仍是燃着香烛,心头好奇着便过去敲了门,“公子,这么晚了您还不歇息?”

    他话音含糊,显然还没睡醒。

    “嗯,你去睡吧。”从里传出了一道男声。

    虚河自顾自颔首,捂嘴打了个哈欠道,“您穿厚点儿,别着凉嘞。”

    已至夏夜,别家小厮都怕自个儿主子半夜里热醒了,虚河倒是反着来的。

    他家公子身子骨弱,这是打娘胎就落下的毛病。

    不是今儿有个头疼脑热了,就是明儿咳嗽出了血。

    找了许多名医,都说这病得慢慢调养,可这都调养了十几年了,一点儿效果都没瞧见。

    言家就这么一根儿独苗,只好日日悉心伺候着。

    “好。”男人沉沉应了。

    虚河摇了摇头,也不再劝了,晃着身子回了自己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