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姚建伟已被愤怒彻底冲昏,他忘了接应战友返回的任务,他忘了一个班的士兵正在守护着地道口,他忘了汾阳城即将响起的枪声。

    院子里警戒的战士看见他离去,误认为这是要在撤离前,进入邻居家院内进行最后检查,可是谁都想不到,他们的姚代连长竟然敢去孤身怒杀小鬼子。

    今夜乌云密布遮盖月光,大地漆黑一片便于隐藏,姚建伟轻轻推开邻居家院门,沿着黑暗的巷子不断前行。

    他的双眼血红一片,耳中满是受辱女人的痛苦声,脑海皆是一片尸横遍野,真有如地狱烈火熊熊燃烧。

    此时他只想宣泄愤怒,只想报仇雪恨,只想举起刺刀狠狠扎进小鬼子的胸膛,必须结束令他发狂的人间罪恶。

    走过两条小巷子,远远看见两个鬼子兵守在大门口,转身离开绕到后院围墙,看到有个小门大开,估计是家里有人已经从后门逃跑。

    侧头向着门内看去,院子里种满花草,凉亭内有石桌石椅,桌上摆放着水果茶点,三进小院落皆是砖瓦楼阁,足以证明这户人家非富即贵。

    然而姚建伟的目光,却是死盯着一个趴在石桌上睡觉的鬼子兵,估计半夜巡逻走过不少路,此时派到后门进行警戒,空闲下来真就是困倦袭来熬不住了。

    环顾后院没有发现其他小鬼子,只有楼内传来鬼子兵的阵阵嚎叫,却听不到之前那个女人的惨叫声。

    既然有个落单的小鬼子,姚建伟轻手轻脚跨进院内,缓步走到小鬼子身后,忽然又纠结了。

    如果一刀捅不死,还让鬼子兵喊出声,其他小鬼子就要蜂拥而至,他独自拼不过日军的巡逻小队。

    想起下午张老头和刁骡子杀鬼子的英勇事迹,决定效仿试一下行不行,于是缓慢将刺刀移到小鬼子的脖子下面猛地用力,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日本鬼子的脑袋。

    力气确实用大了,刺刀割得太深,以至于身下流淌出大量鲜血,好处是小鬼子死得挺快,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就给一命呜呼。

    然而,他那个习惯性的收缴战利品的毛病又发作了,迅速卸下鬼子兵腰上的子弹盒,还从衣兜翻出不少好东西。

    此时真心顾不上查看,直接揣进裤兜里,竖起耳朵聆听四周,随手拿起死鬼子的三八步枪走向阁楼大门。

    若是其他人身在鬼子堆里,还真没人敢像他这样从容收缴战利品,这就是上次解救乡亲时摸鬼子岗哨,侥幸没吃亏闹出来的胆大包天,这种事对于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真敢干。

    姚建伟走出几步停了下来,转身回到石桌前开始扒鬼子军装,摸黑换装完毕,再将鬼子尸体拖进墙角黑暗处。

    很幸运小鬼子死前趴在石桌上睡觉,脖子上的鲜血流淌在地上,胸前沾染少量血迹。

    裤脚的鲜血较多,翻毛军鞋就像是从染缸里刚拿出来,穿上鞋子之前还去墙角一个水缸里洗干净。

    新鲜的血迹清洗起来较为容易,只是身穿鬼子军装湿漉漉的极不舒服,唯一满意这次扒下来的军装挺合身。

    有了军装掩护,姚建伟背上三八步枪,大摇大摆向着阁楼走去,脚步却是极为轻盈。

    折腾半天也耽误不少时间,阁楼上的小鬼子又换人了,早先办完事的鬼子兵刚下一楼,正好看见姚建伟走进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