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好像有点不切实际,况且白藏是师,他是徒,断没有要徒弟去保护师尊的道理。

    可它就是产生了,像一朵花长在席风心上,根须搔得他心底痒痒,上头开着一抹明艳的红,悄无声息却引人注意。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白藏的长发拨到脑后。之前上面沾了很多雪,现在化了,变得又湿又冷。

    没了头发遮挡,他脖颈上的疤就又显露出来。

    席风把指尖贴上去,轻轻摩挲那一小片凹凸不平的组织。薄薄的皮肤之下,脉搏缓慢地跳动着,虽弱,但还顽强。

    总之不管曾经历过什么,幸好,他活下来了。

    ……

    白藏没有睡太久,约莫也就两个时辰,便皱着眉醒了过来。他微微偏头,席风熟悉的脸庞就映入眼帘。

    有心想挣开,可这个徒弟人高马大,手长脚长,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箍着,令他动弹不得。

    外面风雪还在呼号,席风沉沉睡着,白藏最终还是没有叫醒他。

    人的怀抱和妖兽的怀抱……果然还是不一样的。白藏看着山洞顶上黑漆漆的石头,没头没脑地想。

    不过,虽然没有又长又软的毛,却是一样的温暖舒适。

    这么想着,白藏又笑了。

    只是这笑看起来有一点苦。

    受月汐之力影响,他的神魂一直躁动不安,承受着难熬的痛苦。就像整个人被撕成碎片,再一点一点融合起来,再撕碎,再融合,无休无止。

    这个时候的白藏是没有灵力的,所以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他都会找个安全的地方,独自度过。

    只有今天是个例外。

    白藏深吸了口气,咬着嘴唇忍下一波汹涌袭来的痛楚,免得不小心叫出声,吵醒席风。

    他的手就搭在席风胸口上,能清楚地感知到底下强壮有力的心跳。再往上,是小山一样起伏的脖颈与喉结。

    山洞里没有光源,看不真切,但借着外头的月光和雪光,席风脖子上那道轮廓线格外分明。

    他真好看。

    白藏咽了口口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用指腹撩了一下。又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赶快把手抽回来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