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发红,连声音都有些喑哑:“卿卿,这些年你好不好?阿韶呢,今日一日都没有看到他,他也还好么?”

    提起这个张卿卿就气不打一处来。

    方修要嫁给一个大她十七岁的老男人的时候,她多么恐慌,可是她的母亲不在;她被迫要嫁给方熠当妾室的时候,她多么绝望,可是她的母亲依旧不在;在阿韶掉下悬崖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们的母亲还是不在。

    这个时候,方氏在以一个母亲的姿态问这些,多么虚伪!看她那个模样,她似乎还很是伤情?

    良久,张卿卿才冷笑道:“女儿一切都好,现在嫁了人有了依靠,日子好过很多。女儿虽然只是妾室,但是总还是有相公疼爱,院子里的诸多姐妹也都与人为善相亲相爱。我们这许多人,在一起过的非常愉快,母亲您大可放心!”

    一直以来都在吃瓜看戏的寿阳公主见这情况也忍不住撇起了嘴。这安定侯府乱成这样,还真是很难让人给他们留下半分好印象啊!

    她本以为只是她那未婚夫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想到这整个方府都复杂的令人发指。

    张卿卿说完自己的事情又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方才方氏的问题她并没有回答完,又道:“阿韶也好得很。一年以前,圣上降旨让阿韶去国子监读书,国子监有同学过年不回家,阿韶担心他们自己在国子监待着无聊,今天晚上就回了国子监,陪着他们一起逛灯会呢……”

    这次话还没有说完,张卿卿就被方熠强行拖走离开了宴席。

    方熠将张卿卿带回房间之后,就再次出门给她端借酒药去了。临走前还嘱咐她在房间里乖乖等他。

    她今日如此顶撞方熠,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肯定要生气。

    她本以为他会跟她大吵一架。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还担心她宿醉之后会头疼,去给她找解酒药去了。

    张卿卿歪在外间自己的那张大床上,伸手推开了床边的窗子,她半躺在床上望着月色又想起了前年这个时候。那时候她的阿韶还在,还陪着她跟她一起商议共同逃出方府的事情,谁能想到转眼间竟已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方熠给张卿卿拿来解酒药:“你醉的厉害,得把这药喝了,喝了之后会舒服点的。”

    “嗯。”张卿卿没有拒绝,接过那药碗一饮而尽。

    可是喝了之后效果也不甚明显,张卿卿脑袋晕晕的还一直想吐。

    方熠要她躺下来好好休息,她也就乖乖躺下。可是没想到越躺越不舒服,又隔了一会儿,她直接跑出去抱着树吐。

    方熠这才刚闲下来,又被张卿卿弄的手忙脚乱的。

    他倒了一杯清茶跟着张卿卿走了出去,一边帮她拍脊背一边伺候她漱口,又过了好久张卿卿才缓过来。

    吐完之后张卿卿的脑子是真的清醒很多,身上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此时天色并没有太晚,天空上烟花爆竹声一直在响,院墙外也是人声鼎沸。

    月色皎洁,屋檐下还悬着灯笼,整个院子都亮堂堂的。张卿卿扶着树起身抬头望向天空,眸子里都是烟火的倒影,分外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