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若是想死,完全可以抹脖子上吊,搁这儿拿个裁纸刀割手腕算什么?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的,但是破损处的血液很快就会凝结,血流一会儿就不流了。除非他把伤口一直泡在水里,否则很难会死人。

    他是做给谁看呢,连样子都这么敷衍?

    摔东西搞出那么大动静引大家过‌来,人都进来了他还装晕?

    实在是太低级了!

    公主也是见色忘智,竟然非要选这种人做驸马。

    这一会儿功夫,裴父也已经叫来了大夫。

    大夫帮裴申清理包扎了伤口,又开了几副药,说是问题不大,好生将养一阵子就好了。

    小信子是带着任务来的,见裴申作的天翻地覆不是很配合,所‌以也在想法子准备给他下一剂猛药。

    小信子方才就已经和裴家父母聊了很多‌,铺垫已足,此时又在想法子和‌裴申单独聊聊。

    裴家父母知道裴申厌恶这场婚事‌,怕小信子再说出什么话刺激裴申做傻事,可是转念想想,这个小信子是寿阳公主身边的奴才,应该比谁都怕裴申出事,所‌以也就应下了。

    小信子进了裴申的房间,裴家父母都躲在窗外偷听,预备一有变故就冲进去。

    小信子立在裴申的榻边说道:“裴公子,奴才知道,您十年寒窗是为了在朝堂上一展宏图的,觉得做了驸马日后只能领个闲职屈了才。但是凡事有利有弊,您若是做了驸马爷必定一生尊荣,你若是入仕,难免有个行差踏错的时候,轻则贬谪革职,重则丧命。与其去冒险,倒不如做驸马来得安稳。这福气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他这番话显然没有说服裴申。

    裴申不想理会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没有说话。

    即便是没有人搭腔,小信子也没觉得尴尬,又继续讲起了他的道理。

    “有道是君无戏言,陛下既然下旨赐婚,那就必定没有再收回成命的道理。倘若您执意抗旨就是是死路一条。您倒是不怕死,可是您的父母高堂呢?您不觉得您有点自私吗?二老本来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要享,可是因为您的缘故,他们也要跟着被株连,这岂是人子之‌所‌为?”

    裴申起身怒道:“你们不能动我的爹娘!”

    他早就知道那位寿阳公主很会算账,几条命欠来欠去,向来只有她沾光,从来没有她受委屈的情况。

    可是无论怎么算,他最多‌也只欠她一条命,为什么此时就连他父母的两条命也成了她拿捏他的工具了?

    “裴公子何必跟我这个奴才发脾气?抗旨不遵是什么罪,您是学富五车的状元爷,您应该比谁都懂啊?”

    裴申眼睛瞪得血红,似乎随时能喷出火来。

    他自然知道抗旨不遵是什么样的罪,可是他总觉得寿阳公主只是想要他一个人的命,不会如此赶尽杀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