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姑姑姗姗来迟,算是正宾到来,徐氏与柳东河上前相迎:“姑母来了。”然后垂拱邀请入座,主宾落于主宾座,客人按部就班落座客人座。

    “今日小女柳素行成人笄礼,感谢诸位宾朋佳客光临,柳府蓬荜生辉。”徐氏悄悄扯了他一把,意在叫他赶快进入正题,莫说得太冗长了。

    柳东河继续道:“那么小女的笄礼正式开始。”

    一通折腾,柳素连套了三次衣裳,小姐妹顾湘云站在旁边使了好几个幸灾乐祸的眼神,徐家姑奶奶年纪大了,手劲也重得很,纠得人发疼。

    那衣饰繁复又厚重,宽大的袖袍不比往先穿得短打小衣裳,盖在身上颇有些不合体的意味。

    之后便是各种训话。

    最后她对着父母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便算是礼成了,徐家姑姑亦入座吃席。

    柳素拉着小姐妹顾湘云赶忙把那厚重的外套脱下来丢到她怀里:“好湘云,你那时的及笄礼也是这么累的么?”

    顾湘云笑道:“上次你没去我的及笄礼,吃亏了吧。”

    去岁顾湘云行及笄礼,然而柳素听说林节度使和他儿子也在,便打死也不肯去了。

    柳素嗤道:“才不后悔,只是早知道若是及笄礼这么累人,我便不缠着阿娘替我办了。”

    顾湘云指着她额头戳了一下:“你呀,就是贪图热闹,偏又懒得出奇。不过上回我行及笄礼可没有你家办得这么盛大,半个长安城的达官贵人都应邀来了,瞧瞧那礼单,只怕是要羡煞我了。”

    奈何柳家巨富泼天,柳东河和徐氏平日里对女儿也是无有不应的,柳素便说是要摘星星,夫妻俩便是绝不给月亮。

    这般娇养长大的贵女自然对礼单那些个东西瞧不上眼。

    顾湘云不无艳羡:“瞧瞧你,什么好东西都看不上眼,不像我,去岁得了一套玲珑棋子高兴得三天三夜没阖上眼。”

    顾湘云的爹爹是判司之一,专管军备,算是身有实职,远比柳家这么虚担了一个长安侯爵位的商贾指甲有权势多了。

    可是毕竟有权不代表有钱。

    顾判司为人清廉,为人刚直不阿,从不收受贿赂,虽说官俸足够养活一家人,可若是想像柳家这么山珍海味珍奇古玩无所不有,确是不大可能的。

    简单来说就是柳家有钱没权,而顾家有权没钱,而林家是既有钱又有权。

    柳素白了她一眼:“好姐妹,你哪里是会在乎这些的人,你就埋汰我吧,我阿爹为着自家的这么些财富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可是就算当年献了那么多财宝给国库,可奈何我阿爹太会赚,不过些把年便又悉数赚了回来,你说这能怪谁呢?”

    这话倒像是纯粹的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