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峰坐在陈诚旁边,在一辆车上,与其说是冷峰寸步不离的在陈诚旁边,不如说陈诚是让冷峰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边,这是多怕冷峰给他作妖。

    怕什么来什么,车刚拐过一个胡同,一个人影扑到了车前面,差点把司机给吓死,这是要行刺还是寻死!不是寻死,寻死前面两辆保卫的车不去专挑陈诚在的车寻?

    “什么人!”司机旁边的保镖从怀里拿出手枪指着车前盖上的人,冷峰定睛一看,呦呵,这不是鲁王爷么。

    打开车门下车,看到鲁王爷,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最扎眼的是脸上一个明晃晃的大乌眼青。

    “老王爷你这是怎么了,谁还敢打你啊?”冷峰瞠目结舌,鲁王爷说到底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各路王爷旗人都得给面子的人,怎么这幅尊容。

    “我活不了了冷长官,我求求你,放了那些人吧”鲁王爷不可能不知道这种级别的车队,车里的是什么人,就光旁边的保卫人员,就完全可以在自己扑倒车前就把自己崩了。

    “他是谁”陈诚半张脸在阴影中,只剩下嘴巴说道:“你认识”

    冷峰:“陈长官你们先去,我处理完了自己去”

    陈诚:“不用,尽快处理好,跟我一起去”

    冷峰心说,这是跟我死磕了?不对吧,陈诚你怕是知道鲁王爷要要来拦车吧,跟我装糊涂?

    其实冷峰想多了,首先这里是北平,不是中央军的地盘,不好开枪,其次陈诚手底下多得是特工,在陈诚的必经之路上布满了眼线,早就看出来鲁王爷等候多时,擦身而过的时候也早就摸过了,并没有武器。

    “老王爷,我这有事,您的事,能回头再说么?”

    老王爷哭丧着脸指着眼眶子:“我实在是应付不来那些人啊,她们在我家赖着不走了,管家直接被她们挠花了脸没法见人了,我这眼眶子,你看你看”

    “鲁王爷,您别跟我这儿演行么?您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敢把您打成这样?”冷峰斜着眼看着鲁王爷用苦肉计。

    鲁王爷低下头:“别人不放,有个叫德喜的太监,您给放了吧”

    “王爷,我没空管你那些……”哎?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光顾着说日本教官的事情跟宋哲元闹得有点不可开交,可是之前宋哲元允诺什么来着?大内高手啊,这不也是条线么?宋哲元知道日本教官的事情吃不到嘴里,大内高手的事情,就算退而求其次应该也可以成为一个砝码。

    “不说我还给忘了,鲁王爷,这些人里,有多少可用的?”

    鲁王爷一听,有戏,赶忙说:“您瞧上啦?嘿,我跟您说嘿,别看他们有的都老么咔哧眼的了,手里是真有东西,不说别的,我知道的就有……”听这个老王爷一说下来,冷峰心里有数了,多半的人都能拉拢过来,剩下的,几乎都是报着不甘心的心态,民国推到了大清,让他们丢了饭碗,丢了铁杆的特权和待遇,民国再给自己仨瓜俩枣的,就像让自己感恩戴德?门都没有。

    “哎?就没有死忠你们满清然后不食周粟的?”

    不食周粟?鲁王爷苦笑着摇摇头,不食周粟指的是商王朝灭了后,伯夷和叔齐不食周粟而死的典故,可是鲁迅先生在《采薇》一文中,把伯夷和叔齐的“骨气”写的有些异样,鲁王爷读过后,觉得这是在讽刺一些人不懂变通,死守着“先王之道”不肯撒手,饶是到了周朝,人们都很“敬老”,也是颇有一种民国不民的感觉,换了副皮囊,骨子里还是封建王朝那一套。

    不过冷峰指的什么意思他懂,他便说:“我说的不食周粟的那个人,就是德喜,他是个太监,可是武功也是不错,一心想着攒够了钱去关外伺候皇上,您留着没用,他没个后,靠被赶出宫之前留下的那点稀罕物讨了个带个儿子的小寡妇,那个小寡妇可不管我们是什么王爷,没了德喜就没了生活来源,也就是她,敢把我闹成这样”鲁王爷说的讪讪的,自己哪点威严只能用在圈子里了,随便一个不在乎的人就能让他狼狈不堪。

    冷峰是很想现在就去把那些人拉过去找宋哲元,可是旁边还有个陈诚啊,这怎么搞?把陈诚扔下去帮宋哲元干活,除非自己想要仕途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