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能入产房内,可陈彦不顾阻拦往里面冲,顺带还叫上两名太医。“快,随朕进去。”

    有皇帝命令,两名太医也只能跟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节尊卑,他们一见到皇后,便发现皇后已油尽灯枯,连忙拿银针刺穴延续性命,并匍匐在地,生怕皇帝责罚。“陛下,娘娘已经,已经不行了,有什么话,就赶紧同娘娘说吧。”

    陈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泪如雨下,连忙抓住谭佳的手。“皇后,你怎能先朕而去呢,我们不是说好,要白头偕老的么......”

    皇后心知自己大限已到,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她气若游丝。“陛下,臣妾一生之中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同您做了夫妻,有了我们的孩子,可是臣妾福薄,不能与陛下白首到老,臣妾走后,望您务必好生教导我们的孩子,让他成为一个像您一样的好皇帝。”

    “皇后,你别说了。”陈彦语气哀切。“晔儿是我们的儿子,是蜀国的太子,我定会亲自好好抚养。”

    “如此,臣妾就再无遗憾了。”谭佳努力的挤出笑容。“愿来世臣妾还能遇到陛下,同陛下相守一生。”

    陈彦是泣不成声,看上去悲伤不已,却是对她的话没有任何承诺。

    谭佳亦是以为他难过到极致,就没有什么可顾虑了,儿子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父亲是当朝的重臣,深受陈彦信赖,那么,她便可以安然离去,再无法支撑沉重的眼皮,谭佳气绝,太医忙伸手搭在她脉搏上,已无跳动。“陛下,皇后娘娘,薨逝了。”

    陈彦仿佛不能接受,抱着谭佳的身体嚎啕大哭,那种心爱之人的离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的悲痛陈彦演绎得淋漓尽致,令在场的人无不为帝后的鹣鲽情深感到悲伤,纷纷跪地哭诉。“陛下节哀,保重龙体啊。”

    本来,皇后的死没那么快传出去,可皇后身边有一个内侍是谭世的眼线,他很快将皇后难产而亡的消息传递给了谭世,殊不知陈彦早已知道这个眼线,并有意让其为之。

    爱女难产而亡,可想谭世心中的悲痛,连忙火急火燎往皇宫赶去,可皇宫戒备森严,管你是谁都不得入内,在悲痛中,谭世的思绪已乱,他拔刀砍向阻拦他的禁军,两名禁军就这样死在了他的刀下。

    见状,其余禁军也不再畏惧他的身份,否则下一刻倒下的就该是自己了,而且带刀私闯皇宫可是死罪,任他劳苦功高也不能幸免,于是全部拔出刀剑,强行将谭世制服,并押送至大殿等待陈彦发落。

    谭世飞扬跋扈惯了,被一群禁军押着使他怒火中烧,加之女儿的离世,他又悲痛又觉少了靠山,他对未来的命运开始担忧,所以,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路大吼大叫。“你们这帮蠢货,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国丈,今朝都尉,对蜀国有平叛之功,对陛下有拥立之功,你们竟敢抓我,我定要你们人头落地!”

    在殿前,正好有几位耿介的文官在等候陈彦,他们是陈彦所召,本是皇后产子,让他们等候结果,好准备皇子或皇女出生后的典仪,谁承想,他们竟看到这样一幕,其中一个文官拉住路过的一名禁军,小声问道:“国丈大人这是怎么了?”

    那名禁军回道:“国丈带刀私闯禁宫,我等有守卫皇城的职责,只能将其拿下,等待陛下发落。”

    闻言,几个文官开始细声议论。

    “私闯禁宫乃死罪,国丈大人这是糊涂了?”

    “他仗着有拥立陛下之功素来嚣张惯了,而今竟敢私闯禁宫。”

    “今日他敢带刀闯宫,明日就敢倚势欺君,我等身为人臣,必不能见如此猖狂之辈伴君身侧。”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定将今日所见写成奏疏,秉呈陛下。”

    “我等人微言轻,不如联合朝中众臣,将他所犯罪责一一列举一齐弹劾,就算陛下想包庇他也是不能了。”

    皇后新丧,陈彦伤心欲绝,宣布罢朝三日,祭奠亡妻,而谭世已被禁军所抓,这些禁军开始为难起来,到底是该放还是该关?可他们明白,他们已然得罪了这当朝第一权贵,如若放了,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如此,不如将他关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