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荣安郡主确实是中了毒。”慕容愉如是说道:“奴婢想趁荣安郡主的身体还未完全冷去取一些郡主的血,奴婢便能查出郡主究竟是中的什么毒。”

    “不要碰我的女儿!......”吴颖依旧哀嚎着,想必她亲眼看到荣安死去打击太大,陈彦没有管她,只看向安悦,看她怎么决定。

    素来人死之后乱动遗体就是一种亵渎,可安悦想要知道荣安为何会中毒,中的是什么毒,当下说道:“小鱼,你务必要查出结果!”

    得到同意,慕容愉也就没有耽搁,拿着小刀就往荣安的手腕划了一道口子,可荣安明明死去没多久,血不该这么快就凝固的,但荣安的血偏偏就黏稠得流不出来,慕容愉只好挤了一些到碟子里。

    先是将血放在鼻端闻了闻,慕容愉心里就大致有了判断,然后拿到一边去细细分析,最后,拿火烤干了碟子里的血,果不其然,烤干的血迹里有一丝几不可查的银色斑块。

    慕容愉将自己得到的答案如实说了出来。“陛下,娘娘,荣安郡主是中的什么毒奴婢尚不能确定,但能肯定的有银环蛇毒和水银,银环蛇毒乃剧毒,一旦沾染,全身血液凝固会即刻毙命,可下毒之人加了水银进去,水银本身也是有毒的,却可以让血不那么快凝固,不过,也只能延缓月余左右便会发作,也就是说,荣安郡主中毒至少有半月以上。”

    “半月以上。”安悦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了些猜测。“那时候,荣安还没有离开燕国。”

    陈彦心中也有了些眉目。“而荣安只能喝奶,能给荣安下毒的只有乳娘。”

    一听到乳娘两个字,跪在地上的那个乳娘吓得浑身发抖。“陛下,民妇没有,打死民妇也不敢啊,大夫都说小郡主中毒是在半月以前啊。”

    当然不是她下的毒,她只是太害怕了,唐翔恐她越辩驳越惹得陈彦不悦,让人把她拉了出去,顺便把吴颖也带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慕容愉说道:“陛下说的是,奴婢看了荣安郡主的中毒情况,其实并不太严重,若是已经成年,是不会致命的,可荣安郡主尚在襁褓,就算所中之毒不深,也会要了她的命,奴婢想,应是荣安郡主之前的乳娘中了此毒,然后荣安郡主喝了乳娘的奶也就把毒带进了荣安郡主的身体。”

    安悦的眼睛如寒冰冷彻。“是祝北辰干的。”

    还用想么,没有人会处心积虑的谋杀一个婴孩,除了祝北辰,他忌惮荣安的身份,忌惮安悦会不遗余力的以荣安的身份对付他,陈彦的愤怒不比安悦少。“我将宁州十城赋税都还给了他,他不敢不将荣安送到蜀国来,可他又不愿荣安平安活着,所以就用此方法让荣安死在蜀国,如此,他以为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脱得了干系?祝北辰,很好,竟敢跟我玩弄心思。”

    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寒颤,安悦不仅感到全身冰凉,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愤怒,她大声宣泄。“祝北辰,为什么不肯放过荣安,为什么!......”

    吼完之后,只觉浑身脱力,眼前已无任何事物。

    她昏倒了,索性陈彦抱得及时。“小鱼,快过来看看皇后。”

    荣安的死对安悦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当初同意嫁到蜀国来,就是为了能平安将荣安带出燕国,这些慕容愉都知道,但自己不知道的是,往后,安悦该如何面对她的选择。

    为安悦把了脉,慕容愉说道:“陛下,娘娘只是急火攻心,不一会儿就会醒的。”

    “回宫。”陈彦放心多了,抱起安悦,离开宅邸时,还能听见吴颖疯狂的喊叫,于是命人照顾好吴颖。

    悦华宫里,陈彦一直守在安悦身旁,天快亮时,安悦醒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荣安,她是我唯一的血亲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陈彦以为她会大哭一场,却是没见到她流一滴眼泪,不由说道:“安悦,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安悦还是没有哭,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望着穹顶,然后慢慢说道:“当初荣安出世,在给她想名字的时候,就专门取了一安字,陈彦,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他们说,因为孩子的姑姑叫安悦,是燕国最尊贵的公主,那么就给孩子起名为荣安,希望长大后能像她的姑姑一样,成为燕国最尊贵的公主,可是,她借了我的安字不仅没能成为公主,连平安都做不到,还在襁褓中就要过着囚禁和颠沛流离的生活,我以为把她们接到蜀国就可安稳度日,不承想却是我将荣安送上了死路,你说,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所在乎的人就没有好下场?以前的母后和皇兄是,而今的荣安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