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郭达给自己的消息,刘定宇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自己没有看错人,祝北辰果然是英明之主,惟有他,才能恢复大燕从前的辉煌。

    同时,帝王之心难测,难保他不会因安悦视自己为弃子,那么,自己满心的抱负将去何处施展?自己必须要同安悦决裂了......

    再次出现在安悦面前,刘定宇甚至带着恶毒的语气。“公主,害人终害己,你在害薛环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难道,我会对自己下毒?”安悦简直不敢相信,直到此时此刻,他还认为是自己所为。

    刘定宇故意瞟了眼桑儿。“做贼心虚,一时紧张,把那牛膝草放进了自家主子的药里也未可知。”

    因自己先前提起过要以牛膝草害薛环小产,此时,桑儿吓得赶紧跪在安悦面前。“公主明鉴,奴婢绝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在她跪下的那一刻,安悦似乎有种错觉就是她所为,但转而一想,她自小就跟随自己,忠心不二,若无自己指示她必然不敢违背,而慕容愉曾说过,若此事让慕容愉来做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所以,这件事定不会是她们两人所为,安悦怒了,是因有人敢毒害自己,更有刘定宇的不信任,或者说根本就是他的故意为之,明明有了证据,他却查都不查就断定是自己所为,只因他不爱自己,甚至是讨厌自己!

    想清楚这些,安悦反而没有了怒意,眼中只剩冰寒。“刘定宇,既然你不念及你的骨肉,可我却要为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给我查,是谁敢在我的安胎药里放牛膝草,我要此人碎尸万段!”

    其实,刘定宇也想知道是谁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件事不能查,自己必须借此事同安悦有个了断,是以,为了更加刺激安悦,他说道:“查什么查,安悦,你还以为你是昔日的公主吗!”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安悦不明所以,只觉有种不详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刘定宇在小产一事伤了她的心之后,再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如此,她就不会对自己再有任何念想,往后,各自安好。“二殿下已攻入皇宫,太子伏诛,皇后死于平东郡王剑下,陛下已交出玺印,传国于二殿下,所以公主,你还能仰仗谁?”

    安悦呼吸急促起来,脸色煞白,仿佛没有听懂。“你,你说什么?”

    “如你方才所闻。”刘定宇不忍再伤她一遍,这个女人,终究是全心爱着自己,若非立场不同,或许自己会接受她的这份感情,也正是如此,自己害怕与她产生感情,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与她保持距离,因此,在今日,自己才有勇气这般绝情。

    母后死了,兄长也死了?安悦甚至忘记了自己小产一事,也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只觉脑中轰鸣,眼前漆黑。

    “公主!”桑儿见安悦晕倒,吓得大喊。“公主,你怎么了?”

    刘定宇下意识想要去看一看,但终究忍了下来,既已注定要同她了断,就不能对她有任何情感,况且,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丢下一句话。“让慕容愉给她瞧瞧。”

    刘定宇转身离开,他还要把财物送进宫中,好赏赐给今晚助祝北辰夺位的人,抚恤那些战死的将士。

    而此时的慕容愉想趁乱溜出刘府,奈何还是有人把守,不得已,她也只能回去看安悦和刘定宇之间的矛盾解决得如何,当她进到安悦的卧房,看到的是手足无措的桑儿,还有昏迷不醒的安悦。

    “小鱼,你总算回来了。”听到脚步声,桑儿立马回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公主昏厥,可我根本不敢离开公主半步去找你。”

    她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慕容愉深知与今夜发生的大事有关,是以,一边为安悦诊治,一边问道:“桑儿,发生了何事,你说清楚。”

    她的出现,让桑儿有了一丝安全感,渐渐稳住了呼吸。“二殿下杀了太子,皇后也死了,陛下还把燕国皇位传给了二殿下,所以,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就昏迷了过去,而我担心驸马是二殿下的人,怕他对公主不利,只能守在公主身边,也不敢去寻你为公主医治。”

    果然如高辛所说,京都在今夜发生了巨变,连太子都被祝北冥所杀,宫中必然大乱,不知拓跋承旭有没有借此机会成功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