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头的谢全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殿下,这,这实在是欺人太甚,您太委屈了。”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们不是早有准备会过这样的生活吗?”拓跋承旭扯过棉被坐了起来。“不过,经此一事却是提醒了我,既然困在这燕国皇宫无法作为,倒不如强健体魄,至少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不会再受凉了。”

    “殿下您是想?”谢全不确定的问道。

    “恐要劳烦你了。”拓跋承旭看向他。“谢全,你先祖为越国战神,家传武艺无人能敌,将你派来保护我,想必你的功夫也是极好的,我想,由你教授我武艺如何?”

    谢全连忙说道:“臣如何敢当。”

    拓跋承旭神色毅然。“你当之无愧。”

    “不错。”见他还把君臣礼数看得太重,慕容愉说道:“习练武艺确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待体魄强健到一定程度,就算冬日入冰河也不会出现受风寒的情况,谢全,你就别推迟了。”

    谢全单膝行礼。“臣定当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起来吧。”拓跋承旭伸手去扶他,却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想着只有一套衣服也不是办法,便又对慕容愉说:“恐怕还要麻烦你了。”

    慕容愉道:“殿下,有什么事请说。”

    “我想劳你为我缝制一套骑服。”拓跋承旭如是说道:“不然上骑射课时便不能骑马了。”

    北地人好骑马,能困于燕皇宫还有马骑自然是很开心的事情,可慕容愉脸色为难。“殿下,没有布料,您让奴婢如何缝制?”

    看了看裹在身上的棉被,拓跋承旭说:“把这棉被拆了吧,日后我就同谢全睡好了。”

    自此后,每日早晨拓跋承旭都会早起同谢全学习武艺,从太学院回来后也会练至深夜,不出几年,已经能和谢全不相上下了,只是除了他们三个人,无人知晓。

    再上骑射课时,拓跋承旭将棉被制成的骑服穿在身上自然又免不了一顿嘲笑,他不以为意的态度却是让先生赵真暗自赞叹,有这样的心智,终有一天必成大器,只不过自己一个官职不高的骑射老师,纵然有心帮他却也无力,否则必将惹祸上身,倒是公主祝安悦在众人骑马走散的时候单独找到他,跟他说:“你将棉被做了衣服,晚上睡觉盖什么?”

    对于这个公主,拓跋承旭说不上什么感觉,无论如何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在伤害自己,可她却有意无意的在帮助自己,早先打断王原对自己的奚落,在自己受风寒发烧热的时候又暗中叫人给自己医治,她这样做有何意义?或者有什么目的?自己无从得知,只好淡淡回道:“多谢公主挂心,晚上,我同我的侍卫睡在一起。”

    叹口气,祝安悦缓缓说道:“其实越国和燕国的恩怨非你引起,却要你来承担罪责,不过,越国终究是侵犯了燕国,这就是错了,你身为越国储君,在享有权力和荣华的同时,这些责任也加注在了你的身上,你不要觉得委屈。”

    “我知道。”拓跋承旭淡然一笑。“所以我来了,承受我该承受的一切。”

    微微点头,祝安悦很欣赏他的这份坦然和责任感,两人骑着马在林间慢慢走着,祝安悦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想送些衣物给你,不过这些衣物都是宫人用过的旧物,如果你嫌弃的话,就罢了。”

    “怎会嫌弃,上次我落水受寒公主找人给我医治我还没有感谢,拓跋承旭在这里一并谢过了。”拓跋承旭抱拳做礼,对于她说要送衣物给自己很是感谢,虽然是旧物,但自己心里明白,她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若送些崭新的衣物那岂不是犯了众怒?送些旧物,有贬低自己的意思,却是实实在在帮到了自己,他人也无话可说。

    祝安悦点点头,一路无语,许久,拓跋承旭打破沉寂。“安悦公主,我想知道,你,为何愿意帮我?”

    祝安悦咬了咬唇。“我说是想留条后路,你信吗?”